温颂举起酒杯和祁照碰了碰, 而后将在他的目光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Well done.”
坐在对面的玛格丽特和埃里克反而唉声叹气起来, 他们更觉得没有意思。
玛格丽特像个愤怒的女斗士,以至于她又说起了英语。
“I suggest Lucien not to participate in the situational puzzle in the future. He wins every time, every time! “
(我建议祁照不要再参加‘海龟汤’这样的游戏了, 每一次都是他赢, 每一次!)
“Wait.”埃里克望向温颂, “You。're not cheating together, are you?”
(你们不会在联手作弊吧?)
温颂伸手去拿酒瓶, 祁照先一步将它拿起来,只为她倒了半杯酒。
“We are not lovers any more.”
(我们不再是恋人了。)
她觉得她很有必要这样提醒对面的阵营一句。
祁照也喝完了他杯子里的酒,那本是他欠她的。
“不需要我给你们提供点方向,线索或其他的什么吗?”
“但是你不能说出答案。”
玛格丽特很爽快地接受了他的贿赂。
埃里克和玛格丽特出的题目都很简单,接下来轮到祁照。
他又说起他那些老生常谈的,伦敦小男孩的故事。
“有一个小男孩,他住在伦敦的公寓里。每一天起床的时候他的妈妈都会亲吻他的额头,然后告诉他‘我爱你’。”
“有一天起床的时候妈妈没有亲吻他,他在枕头边找到了一张写着“love you”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他把它放到了衣服的口袋里。”
“他觉得很饿,头也有点疼,找到了餐桌上冷掉的炸鱼薯条。他想要尝试着加热一下,却发现厨房的门被锁住了,他趴在厨房门前的地板上看见了妈妈的花裙子。”
第一个提问的人是温颂,“他的妈妈死了吗?”
在昏暗、且不断变幻着的光线之中祁照笑了笑,他拿起喝了一口白兰地,而后点了点头。温颂知道,她已经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埃里克的问题是,“这张纸条是他妈妈写的吗?”
祁照给了肯定的回答。
温颂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手,看着他把酒杯送到了唇边却没有尝。
他的眼睛被琥珀色的酒染成了更深的颜色,她好像忽而读懂了什么。
“他妈妈的碎花裙能长到脚踝吗?”
这其实是温颂那个问题的前置问题。如果说这条碎花裙不能长到脚踝的话,小男孩从厨房的门缝里看见的一定是一个躺着的人。
在海龟汤和侦探故事里,躺着的人通常都意味着死亡。
“他醒来的时候其实不是早晨,而是黄昏,对吗?”
温颂也握住了酒杯,她觉得自己离汤底已经很近了。
祁照点头之后埃里克又问起了另一个方向的问题。
“他的妈妈是被别人杀死的吗?”
“No.”是祁照的声音,和温颂的心声。
她的确已经知道答案了。
“小男孩的妈妈是自/杀的,在早晨的时候她在房间里释放了一种可以使人昏迷的气体。头痛是这种气体的副作用。”
“而她也记得每天彼此醒来之后的那个仪式,她在房间里也吸入了一些气体,写字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写出来的字体歪歪扭扭。”
至少在早晨的时候,英国人不会吃炸鱼薯条。尽管英式早餐同样让人摇头。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至少睡到黄昏,所以准备的是晚餐。”
玛格丽特和埃里克看了一眼祁照的表情,他正望着温颂,无意识地摇晃着他手中的酒杯,满眼都是欣赏和爱慕。
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四目相对,“So boring.”
但温颂并没有因为她喝到了汤而感到快乐,因为她在祁照眼中读到的东西,她心里没有一点欣喜。
她想要伸手去拿她的酒杯,一眼扫到玛格丽特没有喝完的那杯血腥玛丽,这颜色让温颂想起早晨的情形,她忽而感到一阵胸闷,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人捉来丢在血泊里的鱼。
温希那么小……却也有那么多的血……
温颂忍住了干呕的冲动,她不得不改换话题,给出了她的汤面。
是她今天展示给陈菁菁看的第二张照片。
它先到了埃里克手里,“她们两个是熟人吗?”
埃里克只把注意力放在解题上,他并不关心照片上的人是谁。
温颂的回答是:“不准确。”
?而玛格丽特接过来,一眼就认出来里面的那个小女孩是温颂。
“Why are you getting uglier and uglier?”
(为什么你长得越来越丑了?)
温颂翻了个白眼,“That’s your question?”
(这是你的问题吗?)
玛格丽特正襟危坐,郑重地开始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