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未明的时候温颂醒莫名地过来,祁照已经安静地望了她许久。
他没有侵/入她的睡眠,但他从温颂眼中借来了火星,点燃了他眼中的柴禾。
温颂的长发乱糟糟的,祁照的一只手垫在她背后,沿着节节分明的脊椎向上,把她的头发都抓在手中,而后绕过她的脑袋,在枕上展平。
这只是心不在焉的抚触,那只手微微用力,就把她颠倒到他怀里。
彼此的体/温交换,这一次他略过了她的唇,直接埋头向山间谷地。
舔/舐,啮咬,包含……或轻或重。
祁照的情绪在快速而无规律地变化着,她总是追不上这变化,她于是放弃了,在黑暗中找到了他的手,引导着他去找她急速变化着的地方。
很快有洪流蔓延过他的手,这不是谁的眼泪。
他是熟练的水手,没有戴着戒指的手指能够在汪洋上自如地航行着。
祁照好像又发起了一点烧,也或者是温颂自己难以自抑的滚烫。
他的两只手都没有空闲,温颂一只手攀在他坚实的手臂上。指甲不断地划过他的肌肤,是进攻的号角。
祁照终于坐起来,在号角声里像他每一次那样开始攻城略地。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存有理智,即便自己的感觉烧上头,也还顾及着彼此的感受。
到后来他们都陷在一片泥泞里,他在短暂的间隙里听不见她发出的声音,将她从柔软的床上拖起来。
他要她抱着他,“我觉得很冷,Scarlet。”
可是他身上分明都是淋漓的汗水。
温颂只有配合他,她此刻没有别的选择。
她的脑袋放在他肩头,衔住了他的耳垂。她知道这样能让䧇璍他更温柔一些,吸引他的注意,把快乐分一些到其他的感官。
但祁照总有出乎她意料的时候,他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就像从身上摘下一只正在吸血的虫子。
然后他蛮横地开始亲吻她,补上方才没有的。
在她觉得这个吻渐入佳境,她的理智正在像巧克力一样遇热融化的时候,他的手又按着她的脖颈,让她离开了一些,和他无声地对视着。
祁照眼里的不是月光,仍然是童年时伦敦挥散不去的潮湿和雾气。
“Do you love me, Scarlet?”
温颂叛逆地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她按下他的头,摘掉了他话语中间的两个单词,气氛变得越加暧昧。
“Do me,earnestly.”
祁照于是越加投入,势必要耗尽彼此的最后一点力气。
温颂触摸着他的肌肤,就像是触碰着潮湿的水面,她忽而发觉,原来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把他年幼时储存在身体里的水汽都逼出来的。
在她的脑海中生成这个意识的时候,捕猎者恰好也结束了一切。
他重新把她放下来,展平,轻柔地像是对待婴孩。
而后他自己也躺在她身旁,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从空白中一点一点找到恰当的东西,用来填满他脑海中的空白。
温颂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她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地离开她,从湖泊汇聚成河流。
而祁照眼睛里的水汽都消失了,这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祁照脑海里的空白大约才填了一部分,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放进了浴缸里。
浴室没有拉上窗帘,另一侧就是大海。
太阳从海面上升起来,阳光同样透过窗户洒落在浴缸中的水面上,把它变成了阿佛洛狄忒诞生时的海洋。
祁照搀扶着她,看着她从浴缸里走出来,“一起去海边看日出吧。”
不是在玻璃和钢铁森林里,透过其他介质看见的。
在很短暂的时间里他们就坐在沙滩上一张久历潮汐的长椅上,一张羊皮毯紧紧地包裹着彼此。
他们抵达的时候还是已经晚了,太阳已经高升入天空,成为他们所不能直视的。
错过了日出的人,往往也会错过日落。
“Philips要离开了,其实你也并不是那么悲伤的。”
温颂说出了她在病房里的时候就想要说的这句话。
他连这一点都和她一样,不会为了这世间任何一位父亲的离去而感到悲伤。
“这几年Philips染上了赌/瘾,他总是用这件事暗示我,让我给他钱。这些年我过得并不容易。”
祁照忽而笑了笑,“也许这不过是个借口,用来掩饰我的卑劣。”
“还是要去见他一面的。”
温颂紧了紧她身上的羊皮毯,海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的,她已经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接受了一些新的观念。
而祁照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他知道在这句话里,她究竟接受了什么。
第83章 谈判
“两个人一起倒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