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孩子
“I already done.”
(我已经做到了。)
温颂拿着酒杯, 站在海边别墅客厅巨大的屏幕面前,看着里面滚动播放的新闻。
“Hyman集团总裁Andrew Hyman先生通过英国媒体向外界公布Hyman集团中国区公司去年一整年的财报。”
“Hyman集团中国区公司在其长子Aldrich Hyman的经营之下维持着良好的运营,董事会研究之后一致决定由Aldrich Hyman继续担任Hyman集团中国区公司CEO一职。”
不搞勾心斗角, 奥德里奇也不是草包,英国企业在中国赚得盆满钵满。
杯中酒是伏特加, 是温颂并不习惯的烈酒, 但她还是将它一饮而尽, 感受着烈酒入喉, 一点一点腐蚀着她食道、内脏的感觉。
祁照忽而从背后用力地拥抱着她, 他故意地要用这种方法闯进她的感官里。
他口中还有热酒,却一下子衔住了她的耳垂,细细地摩挲着。
温颂已经有些醉了, 有些事她无法掌控,不想让美好的夜晚也沉浸在这无尽的焦虑和痛苦之中。
所以她调动所有的感官去感受他的抚触,合着房子里舒缓的音乐缓慢摇晃着。
到茶几旁边的时候, 他引导着她在地板上坐下来, 而后重新拿起了酒瓶, 为彼此满杯。
祁照从来都不畏惧醉,和她一样。
人生无非是在了悟与沉醉之中切换, 不是白天与黑夜, 或者清醒与睡眠。
他们又只和彼此推杯换盏几个来回,温颂的头几乎已经沉重到抬不起来。
她靠在沙发的坐垫上, 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令它和她的心跳一样稍显急促。
有许多话呼之欲出, 她似乎必须得说点什么, 有关于今天的事。
话到嘴边却格外迂回, 或者说, 连温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Hyman家族的成功,是因为他们每一代都有足够的孩子。应付战争,应付灾荒,应付罪责,应付意外……”
这是奥德里奇自己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番话,对Hyman家族朴素的生育观印象深刻。
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不是堆积在温颂的脑袋里,是堆积在她喉头。
“楼阑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是何婉生的女儿。你说,何婉生会后悔生下我吗?”
温颂和祁照原本各自倚靠在沙发靠垫上,维持着将彼此当做客体的距离。
她说了这句没有逻辑的话,祁照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伤感,用力地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用整个身体保护着她。
“如果Belle不曾后悔生下我的话,那么何婉生也不会。Belle离开的那天清晨,她吻了吻我的额头,她说她爱我。”
“她只是太痛苦了。我也早就已经原谅她了。”
这番话让温颂莫名地流下泪来,她的脸埋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急促而混乱的心跳,就像是听她自己。
Belle的痛苦已经得到了原谅,那么她的痛苦呢?她的痛苦何时能结束?
“你想要个孩子吗?”
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你也不会想要的。”
祁照的面颊和她有着一样的温度,“我会爱她,只比爱你少一点。”
温颂第一次认真地和它讨论起这个问题,是在酒醉的时候。
“孩子不是一颗种子,不是不需要照顾就会长大的。”
尽管他们两个也都像是野草,生长依靠的是收割其他植物的养分和水源。
“别把他们种在英国人的花园里就好了,他们就会自己长大。”
英国人很在乎他们的花园,这番对话以调侃收尾。
伏特加的酒瓶已经空空如也,祁照仍然摩挲着她的耳垂,渐渐起了旖旎的心思。
“I wanna you.”
温颂下意识抬起头看着他,用眼神挑衅。
他分明没有戴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欲/色仍然与傲慢交织在一起,他抓住了她的手,向蝴蝶展示猎人用以捕猎的武器。
蓬勃的,呼之欲出的。
温颂仰起头来亲吻他,她难得地有一点服务意识,从唇角一点一点地向中间亲吻。
在他克制不住准备攻城略地的时候,她却又一闪身躲开了。
半是撒娇,半是指挥。
“You taste terrible.”
(你尝起来很糟糕。)
祁照于是将她打横抱起来,走上台阶,穿过夜晚昏暗的走廊直到浴室里。
他让她紧紧攀着脖颈,弯下腰打开浴缸里水龙头的时候做了一个毫不费力的深蹲。
温颂毛呢的裙摆在浴缸边缘抚过,他把她放下来,一面无法自控地深吻,一面帮蝴蝶解除了外物的束缚。
浴室里一点都不冷,实际上烈酒把他们都浇得滚烫。
浴缸里接近体温的水根本谈不上温暖,她整个人都沉在水下,感到了寒冷和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