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屋只安静地坐在房顶的瓦片上,吹了吹凉凉的风,又望了望柔绵的云团,在他心里,终究是迷茫更多。
他问:“为什么人总那么累啊?脚不停歇地满世界跑,跑着跑着,还是会回来啊……”
他举着自制的平衡蜻蜓,任它的翅膀在晚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
傅远周也望着远方。
“从懂事开始,我总觉得自己向前迈出的每一个脚步,周围的景色就向前退回,我在努力地跟世界发生关联,比如学习、比如认识你。”
“就在我跑向终点的路上,时间又会将进度回溯,辛苦半生却一直在原地打转……我累得像条狗……”
傅远周回过头看向张屋:
“但我知道不能停下。”
张屋怔怔看向傅远周,傍晚的风扬起他略长的额发,凌厉的眉峰下那双眼睛坚定而温和。
张屋抬手想要去感受那双明亮的光,碰到了透明的镜片。
“我不会停下。”他说。
“我们会一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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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海风湿咸,一个缓缓的海浪扑在海岸上留下一地白色的水沫。
白蓝说,她这两年也大概想清了许多,或许还不够。
二人都知道忏悔无用也苍白,往事不可追,于是白蓝止住了话题。
他们安安静静地看着那道轻狂奔放的身影许久
“我改嫁了,平平常常的,很适合生活。”
“难得,恭喜了。”
白蓝听完笑了,傅远周虽然没有明着戳破,这句恭喜却比当年还要刻薄几分。
“我该走了。”白蓝说。
冲着浪的张屋非常紧张,他看着那张略微熟悉的面孔,一时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他看着女人挽过一个男人的臂弯,笑着离开了傅远周待的地方。
冲上岸后,他横抱着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傅远周的屁股。
“让你别惦记别人家的,怎么还招上有夫之妇呢!!”
傅远周:???
“你病成这样我有一定责任。”
在一阵激烈的填沙大战中,傅远周以绝对的体力优势成功将张屋半截身子埋进沙坑。
“你幼不幼稚傅远周……放我出来啊!”张屋舀了一铲沙子砸到傅远周脚上。
“小时候没的玩,大了要玩回来。”傅远周拍了拍张屋周围的沙子,最后还站起来踩了几脚,确定压实了才举着运动相机拍张屋:
“过家家。”
张屋哭笑告饶,自省应当实事求是不该造谣,求傅远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他挖出来。
“我真错了小傅,快把我弄出来吧,这样看你脖子真挺累的……”他仰着头,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傅远周弯唇笑了两声,又挥着粉色的铲子把张屋从一堆沙子里解救出来。
“还玩吗?”傅远周礼貌询问。
张屋瘫在沙子上后怕地摇着头:“再惹你我就是狗……太特么费腿了……”
两人下了海里清洗掉身上的沙子,又玩了会儿水,才结束今天的游玩,返回民宿洗澡。
海水再怎么也是咸的,干了之后皮肤上糊着白色的天然海盐,着实不太舒服。
张屋洗完一边休息,一边刷着附近的吃喝玩乐,等傅远周出来。
“烧烤大排档吧!不搞海鲜来这一趟太亏了!!”张屋瘫在床上,对着刚洗完澡回来的傅远周高举着手机说道。
“好。”傅远周找着眼镜戴上。
“吃完上附近的一个清吧喝酒!!”张屋立即补充。
傅远周笑了。
“行。”
“你不会哭鼻子吧?”
张屋闻声一个鲤鱼打挺:
“嘿我这暴脾气!!”
吃完烧烤,傅远周拿出两支漱口水。
张屋接过:“我傅哥真讲究!”
“一会儿喝酒难闻。”
张屋吃了两回教训,这次绝对不能再喝酒了,这都是两瓶倒失败的经验之谈。
这家清吧里,歌手唱着轻慢的民谣,缓慢的曲调悠悠勾着人心弦颤颤。
张屋给傅远周点了杯后劲比较大的调酒,自己却要了杯只含有一点酒精的莫吉托,满脸心思单纯一口一口嘬着吸管。
“给我点的叫什么?”傅远周看着他。
“饮料哇~只有一点点酒精,甜的!快试试!”张屋推着杯脚到他面前催促。
傅远周狐疑试了一口,是有点甜,杯沿蘸了点糖霜,还有些橙香,只是慢慢咽下之后,舌尖才慢慢传来微微的醉意。
味道确实有点特别,傅远周低头又喝了一口。
张屋一会儿看看表演,一会儿又跟他说着有的没的,傅远周时不时回应一两句,耳里张屋的声音混着轻柔的音乐,又痒又麻,好听还上瘾。
身体难得地放松下来,不一会儿酒就喝得见了底,傅远周要了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