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是来和好的。”
“我知道。”他说,“我承认我之前有点过分,我可以道歉,也可以弥补,都按你的想法来。”
虽然偏题,可我忍不住问:“哪些部分。”
“嗯……”他仍然为自己辩护,“我没有不相信你。”
这话继续聊下去又会吵起来,而且今天我并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轻轻一推,他也就顺势松开我,稍稍诧异了一下,我说:“我们家出事了。”
他的神色一凛,严肃下来,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坐正,轻咳一声,认真看着我:“你说。”
我把客户撤单和林平舟的关联还有老邓厂子目前的资金现状都说了,林州行重新确认了一遍:“缺口四个亿?”
我点点头。
林州行叹了口气说:“只要不是现在,都拿的出来。”
可偏偏就是现在。
125 自顾不暇
【 也许陆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如果陆家成为了不得不选的那个,那么它就是一个好的选择 】
——
“百乐能收购友达吗?可以暂时不注资。”
林州行很轻易地就能听懂我要说什么,所以他也很直接地问:“全资吗?”
“不。”我愣了一下,其实没跟上他的思路,但下意识否认了, 如果全资收购,那友达就彻底卖给百乐了。
“那就部分收购?给多少股份?我要主控权。”
我再次摇头:“不行。”
这是爸爸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不会接受的。
“那叫入股,不叫收购。”林州行纠正我说,“所以你希望百乐对外宣称收购,实际上并不实控,还是由你父亲实控,是吗?”
“是。”
“一个上游的加工厂,年营收又不高,在这个时候宣布收购对百乐完全是负面消息,这是没有价值的交易。”林州行说,“何况连主控权都没有,我根本没办法和董事会开口。”
说实话,虽然我没有笃定的信心,但也没想过会被如此干脆的拒绝,连讨论空间都没有,我有点着急,满心只听懂了“没有价值”四个字,于是我脱口而出道:“那我拿兰堂的股份和你换,行不行?”
林州行吃惊地看着我。
我以为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又或者他没有听懂,于是着急的补充说:“友达是老邓一手创建起来的,像亲生的孩子一样,我不想逼他卖掉,所以我把兰堂的股份还给你,好吗?你保住爸爸在友达的股份,这笔交易是超值的吧?可以吗?”
林州行难以置信,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开口时用一种很奇怪的音调和语气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肯定地说,“我想要救友达。”
“你在友达又没有职位没有股份,你用什么身份出面谈判?兰堂的股份和这笔交易又有什么关系?”林州行露出那种很头疼的表情,深深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又在拐弯抹角的暗示我蠢,我忍耐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现在友达的问题,是大量订单被撤,原料又已经支付,用于生产的现金流断裂,信用逾期,供应商银行逼款,对吧?”林州行道,“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百乐出面吃下这一批订单空缺,给出空间让友达能够在下一个周期拓展真正意义上的客户,而不是李泽平带来的这一批泡沫。”
这个方法要是能行得通我早就提了,我疑惑道:“但是百乐现在能付的出定金吗?”
林州行果然道:“现在不能。”
“那你这个办法根本就不叫办法!”我皱眉忍不住提高一点声调,“友达缺的是现金,我们熬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卖房子了!”
“那就去卖房子。”林州行残忍而平静地说,“你没见过我卖房卖车的时候吗。”
我这才彻底明白了他的态度,像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轻颤着声线确认:“所以你不想帮我们。”
“我会帮你,但不能是现在。”林州行看我一眼,“你要等。”
他这个态度让我气极反笑:“等什么?等你施舍吗?”
“现在所有人都只能靠我,你还要继续闹下去吗?你手里的兰堂股份还值钱,是因为百乐撑着我撑着!”林州行被我激怒,厉声道,“百乐的股价如果跌穿,你我都会破产!到时候你去求谁?”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让自己平静,然后说:“我明白。”
“我明白对你来说百乐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我说,“但是林州行,我也希望你明白,即使比较起来友达是无足轻重的,可是它也有它的意义,你把百乐视作林家产业,同样的,友达是我们全家的事业,我们会拼尽全力拯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