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嫌弃得不行，龇牙咧嘴地等他啜完就跑去洗脸。
“你嫌弃我的口水？”
“我只是不习惯羽衣甘蓝的苦味。”
“是谁拿到食谱的时候跟我说同甘共苦，一起减肥？”
“……是我。”
“所以——”虞程露出狐狸般的狡黠微笑，颇有仪式感地清了清嗓，“碗仔姐姐，程程不喜欢苦味啦，如果碗仔姐姐不陪程程一起吃，程程就不吃了哦。”
顾卿连忙塞了一大口羽衣甘蓝，眼神里的惊恐好似亲眼目睹哥斯拉和金刚在自己面前互殴：“我陪你吃！你别撒娇了！虞程！真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虞程闭起眼睛，高深莫测地摇了摇食指，再接再厉：“明天程程想和碗仔姐姐一起去超市采购哦！”
顾卿差点噎住，可能被虞程核弹级别的撒娇攻击得有点头昏脑胀，她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因为虞程的撒娇还是虞程的大胆建议而感到讶异。
“不可以吗，碗仔姐姐，但是程程一刻也不想跟碗仔姐姐分开啦！”
“虞程，年底了，宅心仁厚的你准备给营销号送KPI吗？你明天在公寓待着，随便你在我公寓还是在你公寓，我一个人去超市就行，又不会买很多东西。”
虞程撸起袖子，自信地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你瞅瞅我这完美的肌肉，难道没有很适合跟你一起去超市采购，然后帮你扛带回家的礼物嗷？”
“KPI，懂？”顾卿再次拒绝。
饭后甜品是久违的苹果玫瑰塔。
虞程不满地撅起能挂酒瓶子的嘴，嘀咕道：“这是林珩喜欢的甜品，碗仔你非要做这个。”
顾卿无语地看向他，心说，他是鱼的记忆吗？明明吃饭前才给他展示过冰箱里只有苹果，而且苹果玫瑰塔做起来可麻烦了，苹果片要切得厚薄适中，再用慢火将苹果片炒软。
顾卿有一丢丢怪他的挑剔，面无表情地佯装生气：“原来你还记得林珩喜欢吃什么。”
虞程呆了大概有十秒，旋即他结结巴巴地手舞足蹈，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唉，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吧。”
虞程欲哭无泪地抓过顾卿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蹭，讨好地蹭，简直要命了啊，相处一年多，他是真的不知道顾卿喜欢吃什么，别说喜欢的，他连顾卿不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顾卿不能吃辣。
顾卿装作心灰意冷地摇头叹气，边说边起身：“心淡了，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拜拜。”
“拜什么拜，我还没表白，不准拜拜！”
顾卿有些惊讶，诈出虞程准备表白确实是意料之外：“那你也别抱着我啦，我要去厨房拿……”
“你不想理我了？你讨厌我了？”虞程手脚并用，像树熊一样圈紧顾卿，伤心地大声唱歌，“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带走我！一个人自转的寂寞！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不行，我们的爱不能成为泡沫，这句不好，我不唱了。”
虞程恹恹地挨着顾卿的肚子，抬头，可怜地望着她。
“声压真不错，你就应该多接音乐剧。”顾卿慢慢地捏着他耳朵的轮廓玩，无奈道，“我开玩笑的，我只是去厨房拿苹果，快12点了，你不吃苹果玫瑰塔，但苹果你必须咬一口，平平安安，平安夜。”
“碗仔会不理我吗？”
对上虞程那双泪汪汪的狗狗眼，顾卿哪里忍心：“永远都不会不理你。”
趁顾卿拿苹果的片刻时间，虞程迅速打开音乐软件，精准地找到一首歌播放，耳机插好，然后攥紧藏在裤兜里的两枚戒指，乖巧地等待他的表白对象带着俩苹果回来。
“果然不能贪便宜买降价的苹果，一点也不脆，”顾卿趿拉着拖鞋，咬着苹果，皱皱鼻子，边抱怨，边自然地走到虞程身边坐下，“早知道我就不该省那几块钱啦，这苹果不脆的。”
虞程默默打量在他自在又放松的顾卿，那份舒适的氛围感，让他忽然觉得他们像是结婚多年但仍旧相爱的一对老夫妻，多好啊。
他将一边的耳机塞进顾卿的耳朵：“好听。”
顾卿自觉地窝在他的怀里坐好，毯子往腿上一盖，咔哧咔哧地咬着苹果：“嗯？是这首歌？”
前奏是熟悉的铃铛声，她当然知道这首歌，毕竟在猫粮超话，很多剪刀手太太都喜欢这首歌当BGM，尤其快到圣诞节的时候，《圣诞颂歌》的旋律和歌词已经刻在猫粮女孩的基因里。
不过现在的气氛显然不能坦白地告诉虞程，她听到这首歌会立刻想起他是受的CP。
他们都不会日语，老老实实地点开歌词翻译，一边看，一边吃苹果，虞程抽了张纸巾帮她擦手，但越擦越黏，干脆连人带被地抱起走去厨房，像是照顾小孩一样替她这儿搓搓、那儿搓搓地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