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古低声笑,心头却也想看看这小子思辨如何。白方古尚未说话。
小花已经转身,看着夏侯安,咧嘴笑:“你留着你那兄长准备干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呀?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道理不懂呀?还族长那!智商缩水了吧你!你想留就留着吧,我这段时间不走了,天天带着群狼去找他,不能直接杀他,碎尸万段还是可以的吧?阿珂!”
小花声音落定,阿珂已经扑上来,抱着白方古又是一顿撒欢了的欢喜。
长青伸手把白方古拉倒身后看着阿珂,冷眸凝视他:“找你大哥去!”
阿珂同样是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白方古一把拍开长青的手,从他背后窜了上来,抬手在阿珂的脑袋上呼啦了一把,抹去他一脸的汗珠子,这才点头看了看他,提醒他望向小花。
阿珂转身边奔到小花跟前,很有气魄的抬头望着小花:“大哥,有什么事,你吩咐!”
小花突然从衣袖里扯出一块烂布条子,倏一下扔给阿珂:“去,让你那群狗闻一闻,寻着味满巫族找去!”
夏侯安没想到,这古戈殿下,已经是王炸一般的人物,几句话说出来,自己在他这里便已四面树敌。且使巫组深陷囹圄。若说古戈殿下咄咄逼人,毫无回旋。此刻半路里突然窜出来的这个孩子,却是跳脱黏缠。霸气横射。这话说得不但不留余地还锲而不舍。
夏侯安面色泛白,唇角微颤,兄长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心中有愧,因为他不愿意搅入塘沽这场局。他不愿意在夹缝中求生存,他更不愿意让他的孩子活在风险中。所以他逃了。他与他的兄长,虽然意见向左,心却都想着对方。他努力维持着心底的庄重与底线。余光却微不可见的向侧方飘去。
他们的背后,狼群卷着历风,早已围拢成圈。
那小孩子口中的“狗”很是不爽的呜呜的嚎叫起来,这呜咽在林中激荡回旋。继而奔流在天地之间。夜冷星疏孤夜寒。雾胧林岳狼嚎天。渗人惊魂。
随他夏侯安一起来的人群,已有些骚动不安又警惕异常,此刻他们不是将刀剑对着白方古,而是小心的盯着背后的狼群,一动也不敢动。局面僵持在各自的心理防线上。谁都没有退让。
白方古觉得自己此刻很多余。他索性就抱着肩头看着小花,内心的欣喜毫无城府的全漏在了脸上。一想到小花已经不再是孩子,他又不由扯了扯长青,甚是遗憾感叹:“真的长大了,小孩子几个月不见就这么长大了!”
长青冷视,侧目看白方古:“混世魔王!”
阿珂得了小花的令,拿着那布条子满狼群里绕一圈,那狼群本来呜呜低沉,这回嗅得衣角,更是一副盘攻错马,枕戈待发的蓄势。
“我把他交出来,还我孩子。”云翳拖着一个男人突然闯入。惊得众人哗啦一阵骚动。狼群也呜咽低鸣,只是没有阿珂的命令,这些个畜生到是规矩的很,忍耐中张狂的展示着自己的兽性。
而那被云翳推在众人面前的男人,憔悴、清瘦,甚至有些呆滞。不是夏侯颜又是谁。
夏侯颜忽然被众人瞩目,他竟恐惧的向后退缩,嘴里不住的喊着:“娘亲、、娘亲、、、我要找娘亲、、、、”
所有人惊愕在当场,白方古一步跨过去,他竟然吓得缩着身子,抱着云翳的腿嚎啕大哭:“娘亲,救我!”
长青震怒:“他中毒了!”
夏侯安愕然万分,扑上去一把抓了他,微微颤抖呼喊着:“兄长、、、兄长、、、”
无奈,夏侯颜一把推开夏侯安,依然抱着云翳的腿,不住的退缩。那双眼睛惊乱而迷惑。
这不是他们见过的夏侯颜,那个阴鸷狂野的人,那个倨傲又自大的人。不是他但又是他。
夏侯安一把抓了云翳怒急:“你把他怎么了?”
云翳满目泪痕,怔怔哭泣:“我给他喂了药,不然我能将他带来吗?”
夏侯安一愣,喃喃愤然:“喂了药!你给他喂了失心草?”
云翳点头,白方古心头突突的跳,据说失心草是让人失去心智的一种毒药,也是让人忘记过往的解忧草,此药虽不能让人身体有病痛灾难,但却让人痴痴傻傻,一生在无心智。
云翳满目挂泪,望着壁崖下熟睡的孩子,回头在看夏侯安:“你可以不顾巫族未来保你的兄长,我可以不顾你的兄长,保我的孩子。你回你的巫族,我带我的孩子,咱们两清。”
夏侯安眉间冷凝,火光中可见他眸子晶亮微微一颤喊了声:“云翳!”
此刻夏侯安眸子由晶亮而变得血红,他在不愿意说什么,虽然他才知道云翳的身份,但这些年他们风雨同舟,齐头并进,无论何时,云翳都守护在他的身边,从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