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一个趔趄撞向石墩。轰隆隆的滚石落下。侍卫瞬间被掩埋。
此时烨王大概完全忘记了，他是将领而非勇士。
一道白光在灰白的空气中亮的刺眼。辉潇与他杀的不分天地。
烨王本来受伤，辉潇直扑而下，几个回合烨王便看出了端倪，他怒吼：“你是谁？”
辉潇双剑旋飞，只是不语。狠命的拼杀，直到那双剑插入烨王的胸膛，辉潇才突然贴近那面孔狰狞的烨王，似乎说了什么。
那烨王狰狞而面孔瞬间泄出满目的恐惧，继而是寂灭的绝望。他死了，那双眼睛在惊恐中昂望着天空，没有闭上，这大概便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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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鸡腿
白方古想了想，辉潇定然是托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致使烨王狰狞的面孔永远的凝固在了惊恐的那一刻。
燕千炙却眸子一冷望了望道：“便是在这里不死，回去也不一定能活，死在这里到留些体面。”
将军战死，残兵凌乱，刹那间都做鸟兽散。
越过那碎石堆，白方古突然弯下身，从那位揽抱烨王的将士身上摸了摸，这已经被石头压得不见头脸的侍卫，身上果然带了东西，白方古看了看，欣喜一笑塞入怀里。
越过奇峻山夹道，弃马奔行时，三人已经把自己弄成残兵败将的样子，随入流中。
一路上可见路有白骨，林有饥民。将士溃败，竟疯抢起老百姓。
乱道流民中，那道远和尚带着几个小和尚在超度亡灵，这次看到白方古，不知是没认出还是不愿认出，他什么也没有说。二人相互施礼、继而别去。但白方古心情却在没有从前那般愉悦。
方天珏的易容术虽然差，但多少还有点意思，白方古被他易成了独眼龙，那造型极其惨不忍睹，让人不敢直视。
燕千炙这样的人，最爱脸面，坚决拒绝别人在他脸上下功夫，所以他成了瘸子，这使他非常气恼，走路得瘸着走，偶尔他忘记自己是瘸腿，被方天珏一脚踢了上去，他便愤怒的瞪大眼睛。
方天珏却呵呵一笑，望着一群如同乞丐般的流兵，低声道：“燕兄，你得入乡随俗不是？”
燕千炙只能愤愤的咬牙切齿，在一瘸一拐的离他远些，这太难为他。
白方古三人随逃军一路逃，一路奔。听说陈将军乃当今塘沽皇后的亲弟弟，南边老陈将军的亲儿子，为着能有棵大树回都撑腰，他们便以小陈将军军医的名义混在其中救了个把伤员。
一路上听不少消息。关于塘沽与大赢的事情，他听得更多。
比如曾经的霸主大赢为何如今如此衰落，曾经膘肥马壮的塘沽战马为何被大赢一仗败得数十年不敢踏过凤山一步。
有些白方古明白，有些白方古就不慎清楚了。比如聊天中听说塘沽先太子善良温和，曾经救下过大赢质子。这是白方古感兴趣的内容。
虽然在白方古的记忆中，大赢没有派皇子去过塘沽。但他那日审那塘沽人时，那塘沽人说的极为真切，隐约中白方古觉得这大赢质子一事很是诡秘。
众人说那大赢质子是个哑巴。有点映射自己。白方古想问一问燕千炙，却不想燕千炙一路被方天珏欺负，不愿靠近他们，躲得远远的。白方古只能自己瞎琢磨。
暮色中逃难的士兵聚在了一起，突然听一个士兵喊了声：“听说咱们殿下在凤野被围攻了，也是火烧凤野。”
“这消息可靠吗？”白方古哼哼唧唧的探过脑袋。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士兵。
那士兵手里拎着一只抢来的鸡，自己拽了个鸡腿，剩下的分给众位。
这倒是一位有德行的士兵，白方古有幸得了个鸡屁股，他咧嘴嚼了一口，还没说话，就听那鸡腿男道：“你这老弟一看就是后勤烧火的，这是最新消息，我一个兄弟是烨王的贴身护卫，烨王怕军心不稳，没有公布消息。要不然他也不能急急的后退呀！”
有人咧了咧嘴道：“明明就是被揍得，不得不后退。”
那啃鸡腿的护卫摸着满手油，竟很熊包的点头：”这话说得对，这烨王有点自负，兄弟，老哥劝你一句。过了这清泉镇，赶紧逃吧，咱们塘沽从来没打过败仗，这一次输得鼻青脸肿，回去，估计也是个死。”
瘸着退的燕千炙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他连鸡屁股都没得到，眼巴巴的望着那鸡腿男冷笑：“没打过败仗？数十年前被大赢揍得找不着北，至今塘沽人不敢跨越凤山。”
那啃鸡腿的侍卫一下不乐意了，将手中的鸡腿往怀里一塞，愤然：“这兄台说得可不对，那是，那是咱们塘沽人不愿意跟小孩子计较。若说这事，还是咱们先太子的错，你说救谁不行，非要救一个大赢的皇子。在朝堂之上为那来做人质的皇子说情讲理，搞得老皇上很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