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师儒会心一笑。
三人与后来的羽泽昊一并谈论好夜袭的兵法,于是王柏与叶冷跟着羽泽昊先出去,师儒笑得高深地留在帐内,他手持白羽扇,轻轻摇着,狭长的凤眸里透着几分阴谋,眼底尽是狡黠。
师儒不过二十出头,但要论计谋,他在江湖绝对数一数二:“你为何不让我探个究竟?”
羽泽澈轻笑,心说还是师儒懂他:“好你个师儒,深夜独自前往培妃帐内,你竟对我的妃子起心?”
师儒凤眸一眯,幽幽地盯着羽泽澈,他放下白羽扇,勾唇冷笑:“即使是,也只有小殿下妃。”
“你想得美,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那是,”师儒稍稍自傲,“我不仅以计谋闻名,闻名的还有我的好脾气和绝色长相。”
羽泽澈在心里笑他自恋:“只可惜百姓都不知你的狡诈,还有你比花未然略输一筹的医术。”
“多谢谬赞。”
师儒果然讲究速度,羽泽澈昨夜与他谈到丑时才疲惫睡下,今早卯时就被他吵醒。
羽泽澈不紧不慢地梳洗,若没行军,他大多在帐内着墨色长袍,长长的青丝更是懒得打理。
鲁莽的王柏大骂:“师儒,你不喜睡觉也就罢了,可我们都得休息!”
被臭骂一顿,师儒不怒反笑:“王将军,我只是为小殿下办事。”
“行了,谁不知你师儒最得小殿下的偏心。”
倒是叶冷,说出的话一反常态的阴阳怪气:“叶冷只懂对阵法用心,不懂如何与你们周旋,我听小殿下安排即可。”
刚好走到叶冷身旁的羽泽澈勾唇一笑,抬头看向坐于帐内一侧的羽泽昊,那抹笑容意有所指。
“师儒,如何?”
师儒弯腰作揖:“御培很谨慎,我与她谈话将近一个时辰,才能借以茶盏为由,碰到她的手腕内侧,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如此难缠之对手。”
羽泽澈剑眉倒竖,有些不悦:“说重点。”
“小殿下还是如此心急,”师儒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御培会武,有五十年的内力。”
羽泽昊挑眉,好奇地托着下巴,他看着面露难色的羽泽澈,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羽泽澈思忖片刻,决定让王柏亲自执行他的军令——先对御培行仗打,再于午时行吊烤之刑。
御培听到军令一脸平静,在羽泽澈帐内笔直地站着,讥讽地笑道:“难道殿下不怕桃国夜袭?”
“桃国为何夜袭?为了你?不如本殿下与你打赌,究竟是桃国翻山越岭攻打本殿下的大军更快,还是本殿下一剑刺死你更快?”羽泽澈无所谓地耸肩,俯身在御培耳旁轻道,“难道你那五十年的内力熬不住杖打与吊烤么?”
御培的脸唰地变白,她被士兵拉出去,先是打了三十大板,士兵瞅着时辰差不多,就把她拖到沙场,没人会为之前故意折腾他们的御培求情,就连最怜香惜玉的王柏亦是冷眼旁观,他告诉士兵待会吊烤的时候找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只管两个时辰向御培泼一次水。
王柏点下御培的重要穴位,暂时封住她的武功,她双手被麻绳捆在一起,绑了死结,麻绳的两端由王柏和士兵分别使劲拉扯,直至她被吊到最高处,王柏和士兵再将麻绳在两边的木桩绑好。
这可是炎热夏日最毒辣的太阳,不到半刻钟,御培的双唇干得开裂,眼神渐渐迷茫,发髻松散凌乱,漂亮的脸蛋粘了不少黄沙,清冷美人竟落得如此狼狈。
羽泽澈自知如此对待女子过于残忍,可为了撬开她那五十年内力的秘密。
不久,御培干枯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羽泽澈,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伪君子!”
坐于帐内看兵法的羽泽澈懒得理她,提笔沾染浓墨,想写信诉思念却不知从何下笔,他不耐烦地将信纸揉成粉末,自言自语:“瑜儿,我好想你。”
两个时辰到了,帐外传来泼水的声音,水声渐消,之后又传来御培的大骂,羽泽澈勾唇冷笑,他让师儒拿来早就准备好的匣子,再命士兵带培来到帐内。
“羽泽澈!”御培无力地趴在地上,恨意似乎要从她干裂的唇间迸发,“你不得好死!”
羽泽澈捧过匣子,放于桌上,他在御培面前半蹲,捏住她的下巴:“你曾说,你皇叔谋朝篡位,不仅杀害你父皇,还被你碰见他糟蹋你母后,但你当时侥幸逃走,之后听闻你母后并没有轻生,你以为她还爱你、爱你父皇,可她最后心甘情愿成为你皇叔的妃子,前朝皇后是今朝妃子,多讽刺啊。”
御培的喉间发出仿佛兽类挣扎的吼声,不甘地瞪着羽泽澈。
“你皇叔不爱你母后,他只是为了报复你父皇所以糟蹋你母后,”羽泽澈松开两指,右手缓缓而下,瞬息之间掐住她的脖子,“只怪你父皇欺人太甚,你母后原是许给你皇叔,为何你父皇要夺人所爱?简直自作孽不可活!对了,你可知与你苟且的男子是你的堂弟御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