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瑜,你要我倒了这杯茶吗?”羽泽澈的语气毫无波澜,平静得诡异。
被称呼全名的恐惧几乎刻在每一个华夏小孩的DNA里,尽管云玖瑜还是不知道羽泽澈为何知晓她的全名,羽泽澈说出的话似在赌气,但又很委屈。
怪她,刚刚为了自以为是而认错,结果脑子一抽,又暗示羽泽澈不是她的茶。
云玖瑜低着头,跟罚站认错的好学生一样站得十分笔直,双手还紧紧地贴在腿侧。
羽泽澈就坐在她面前,抬眸便见她红了眼圈,咬着下唇,要哭不哭的样子实在可怜:“瑜儿,你不会武功,你怎地如此大胆一个人跑去找御彰?”
“还有玄龙,我没有一个人。”
“嗯?”
云玖瑜的头更低,下巴都快贴着胸口:“对不起。”
羽泽澈捏着她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脖子的血痕非常显眼,他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放松地单手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脖子轻轻抹药:“瑜儿,你能不能试着依赖我?”
“我已经很依赖你了,我不是一觉察不对劲就让玄龙通知你嘛。”
“我说的依赖不是你惹到麻烦再来找我,是你能不能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我不想躲在你背后,”云玖瑜坚定地看他,可怜巴巴地扁嘴,“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门外的琥珀寻和花未然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又在耍花枪。
琥珀寻今日来山庄与花未然一同配制解药。
“你是神医,连你也束手无策?”琥珀寻急躁地捏着眉心,“师父即将重回鬼炅教。”
花未然惊讶,正在切的药材差点切错:“倘若他重回鬼炅教,你该如何?”
琥珀寻很是厌恶这身檀木香,苦恼道:“我若帮师父则可解毒,若不帮则毒发身亡。”
“那你当然要帮啊!”花未然激动地双手拍桌,震翻茶盏,浅褐的茶水洒了满满一长桌。
琥珀寻一边责备花未然大惊小怪,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起没被浸湿的药材:“我怎会为了解药就帮师父对付你们?师父的目标是整个羽曜皇朝,瑜儿亦在,我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瑜儿之事。”
琥珀寻闭目养神,屋内的药箱很快使他沉入梦乡。
曈朦林隐于山清水秀的深处,林中处处飘着檀香,山间的暮气氤氲檀树两旁,红瓦青砖的山庄是司徒鹤的住处,梁上瓦片被晨晖映得温暖,与司徒鹤的心狠手辣大相径庭。
“你可是想清楚了?”司徒鹤从檀木椅站起,摸着长长的灰白胡子,闪着精光的眼眸不满地打量眼前被第一次毒发折腾得不成人样的琥珀寻。
“徒儿的心上人在羽曜皇朝,师父,请您收回成命!”
司徒鹤的双眸顿时敛起尖锐的光芒,他摇头,很是失望的模样,然朝着琥珀寻伸开布满皱纹的五指,虚空一握,琥珀寻立即痛苦地揪着胸口的衣裳倒地不起。
“红颜祸水,师父这是为了你着想!你可知师父的前半生就是毁在一个女子的手上……”
司徒鹤本名羽泽鹤,与羽泽澈的祖父——羽泽松是同母兄弟,他们的母后是当时的皇后,加之两人的能力不相上下,这让当时的皇帝在立储君时很苦恼。
身为长兄的羽泽松动了歪念,寻思着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给羽泽鹤安排了一次英雄救美,顺便将这个妩媚的女子留在羽泽鹤身边。
羽泽鹤果真上当,日夜与女子缠绵,不再勤于政事。
皇帝把一切看在眼里,虽说羽泽松的计谋不甚正道,但他始终是大殿下,而且这也证明羽泽鹤的定力不够,于是他立羽泽松为储君。
羽泽鹤幡然醒悟,一怒之下虐杀女子,他不至于忤逆到皇帝仍在就残害手足,因此他隐忍地等待,直至皇帝仙游,就在羽泽松登基那日,羽泽鹤一剑要了他的命。
羽泽鹤一直被羽曜皇朝追杀,后来被司徒氏的大户人家收养才得以安定,司徒氏教他医术,他对此很感兴趣并潜心研究,渐渐成为如今的毒王司徒鹤,他故意抢走羽泽松仍是大殿下时的封地曈朦林,设下天罗地网,让羽曜皇朝知道他在曈朦林却进不来。
第29章 是又如何
未几已是入夏,树叶被太阳照着,绿油油得发亮。
云玖瑜换了一身藏青裙裾,小猫似的懒洋洋地窝在羽泽澈怀里:“想吃西瓜。”
“我喂你?”
捧瓜的花未然淡定地咬一口清甜的西瓜。
“不必,我又不是不会吃西瓜。”云玖瑜正欲起身,发现力气早被高温蒸发得一点不剩,她默默盯着殿内的冰块,试图催眠自己现在是冬天,她尝试再站起来,结果羽泽澈抱得更紧,还吻住她耳廓,“真的很热,你别贴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