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言虚扶她重新坐在玉床,递前红枣小米粥:“尝尝,是出去前阿奕煮的。”
“阿奕?二公子!他还好吗?”
宫一言摸摸胡子,笑道:“无大碍,只是体虚,他在元曦谷静养一段时间,如今已然痊愈,只是……”
他欲言又止。
“前辈有话直说就好。”
宫一言耳后一热,轻咳:“阿奕许是快回来罢,关于那个,还是交由他向你解释更为妥善。”
能让世外高人如此支吾的“那个”究竟是哪个?
云玖瑜一头雾水,宫一言落荒而逃,不多时,羽泽奕突然在小溪旁边凭空出现,吓得云玖瑜被一口粥呛到疯狂咳嗽。
“瑜儿姑娘你终于醒了!”
“二公子,”云玖瑜端着碗,尴尬地微微弯腰作揖,“你怎的……如此出现?”
“阵法。”羽泽奕神秘道。
传闻,元曦谷深藏许多可起死回生的珍稀药草,惹得朝廷与江湖蠢蠢欲动。
为守护一方净土,元曦谷谷主、亦是鬼医宫一言从此隐世,运用三垣二十八宿的阵法将元曦谷彻底隐藏起来,而且每两个时辰就会自动更换一次阵法,出入口自当不同,加之谷外杀人不眨眼的迷瘴和机关重重,若无人带路,硬闯元曦谷定是死路一条。
但其实元曦谷的守护者除却谷主宫一言,还有宫一言的师弟——药王泠厉。
“二公子,前辈说的‘那个’是哪个?”
羽泽奕一愣,失笑,难怪他方才在入口见着宫一言如此慌张,如实告知:“元曦谷只有我与宫先生两名男子,但女子每月的葵水依时而来,断不会因着受伤昏迷便停止,我与宫先生不方便,幸好寻得附近的村妇帮忙,方才我便是将蒙眼的村妇送回家。”
云玖瑜当即红了脸、红了耳朵,就连脖子也红了。
她终于明显地感觉到那里明显多出来的布条!
羽泽奕见她慌张,以为她在思忖月事带是否干净,连忙解释:“月事带是村妇在集市购置,全新的,瑜儿姑娘勿要担心。”
“我昏迷多久了?”
云玖瑜做完一整套广播体操,并无觉得身体有何不适,她从这么高的断崖堕下,哪怕她幸运地被山壁的树枝拦住以作缓冲,竟然如此神奇,一点瘀伤也没有,更别说没有关节的损伤,何况她还喝下皇帝赐的毒酒。
“已有两月。”
羽泽奕告诉云玖瑜,宫一言那夜在山崖底下村落的一户人家买药材,在回去路上发现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她,赶紧跑回去村落借了木头车将她推到茶郡,再雇用轩车,日夜兼程地赶回元曦谷。
云玖瑜感叹,她的穿越之旅真的充VIP了。
她运气很好,没有直接摔到山崖底下,挂在树枝摇摇欲坠,因此关节没受伤,不过当时她身上划开的口子不少,宫一言果断施针止血,封住重要穴位,再赶回元曦谷解毒,这才安然无恙。
“瑜儿姑娘,你为何堕下山崖?”羽泽奕蹙眉,“但说无妨,若是阿澈负你,我定要他好看。”
云玖瑜支支吾吾:“是你……父皇……”
羽泽奕神情如常,开口纠正云玖瑜的称呼:“他于我而言仅是高不可攀的皇帝,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说我是妖女,为了羽曜皇朝,为了羽泽澈,他赐我毒酒,而我就这么傻乎乎地喝了,怪我,没对他留个心眼。”
“羽泽奕隐忍地握紧拳头,冷道:“他说得倒是好听,但他根本向来只为自己。”
“他毕竟是你父——是你曾经的父皇。”
“无妨!”羽泽奕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平复怒气,“瑜儿姑娘,冒昧,你对阿澈是什么感觉?倘若你与阿澈两情相悦,我必定让兄长好好为毒酒此事与他闹一番,简直离谱!”
“可能还在好感阶段?”云玖瑜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实话实说,“毕竟这么有这么一个大帅哥每天在面前晃,又说未来夫君,又说生世姻缘,很难不心动啦。”
宫一言与泠厉一样喜欢下厨做几道拿手小菜,最近刚开始学习下厨的羽泽奕正处于热血阶段,亦一同绑起广袖,干劲十足地钻进厨房。
一桌好菜,饿了两个月的云玖瑜彻底放开肚皮吃,也放开肚皮喝,双颊已然通红的她呢喃自语地搂着一埕桑葚酒。
宫一言怪责地看向羽泽奕:“你为何说起那事?”
羽泽奕懊恼地低头,可他也想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力挽狂澜:“若我不说,瑜儿姑娘与阿澈可能今生就此错过。”
云玖瑜迷茫地拿起筷子,夹起羽泽奕做的狮子头,还没吃进嘴里就傻乎乎对羽泽奕笑,竖起大拇指大喊“很好吃”,分明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