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瑜愣住,着急忙慌地抠着喉咙干呕,不可置信地冷笑:“我是杀你儿子还是杀你啊?你这么着急赐我毒酒!你所作所为果真非君子也!”
“放肆!”
“我就放肆!怎么了!”说着,云玖瑜委屈地蓄满泪水。
她又气又急,如果不是一时挂念红烧圆蹄,她哪能这么傻地对皇帝不设防,想象中的豪门偏见公公没有扔支票,反而赐毒酒,她完全被吓傻。
她是触碰到簪子穿越古代,可她没有头绪如何回去现代,再次触碰同样的簪子?或者在古代呜呼哀哉就能回去现代?
万一,她在古代死了,就……死了呢?
“解药!”
“无解。”
“你做数学题呢,还无解!”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帝威严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怜悯地看着被侍卫丢出寰宇殿的云玖瑜,“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羽曜皇朝和澈儿。”
云玖瑜擦了一把眼泪,边笑边吼:“毒酒不喝也喝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不怕!但是!你今日所做之事,我敢说,他会恨你一辈子!若毒酒真在十二个时辰内发作,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跟他诀别,我亦不会对他多言,因为你已说无解,我多说无益。”
入夜,云玖瑜不爽地拆了垂鬟分髾髻,任由青丝胡乱地散于肩上,她换回刚穿越到古代穿的衣裳,莓红腰带束紧象牙白的裙裾,着藕粉的水袖纱衣,呆呆地站在山庄大门等羽泽澈。
“主子,”蓝衣递上裘衣,“天冷。”
“无妨。”顿了顿,云玖瑜接着说,“今日我进宫之事不可告诉羽泽澈。”
蓝衣无奈颔首。
“你回去歇息罢,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他就好。”
初春的风依旧瑟瑟,冷风吹着,霜雨打着,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分手总要在雨天”这首歌。
云玖瑜听见从远及近的马蹄声,很急,想必羽泽澈与她相见的心绪此刻是相同的,分别数日,再见却是诀别,她对羽泽澈的好感还没来得及变成喜欢,竟是如此快就古今生死两隔。
距离山庄还有一段距离,羽泽澈干脆弃马,运用轻功迅速来到她跟前,二话不说就抱住她贪婪地深呼吸:“瑜儿,我好想你!父皇总算允我回山庄!”
云玖瑜与他紧紧拥抱,心里的酸涩再次泛起。
羽泽澈捏着她的下颚抬起,数日的想念全然化作缠绵温柔的吻:“瑜儿,怎的把这身衣裳穿上了?你很喜欢?”
“强迫症?不对,仪式感?有始有终罢,”云玖瑜轻叹,“算了,反正你听不懂。”
“瑜儿,我每夜与父皇在寰宇殿促膝长谈,甚是疲惫,若你已用晚膳,能否与我一同小歇?”
和衣一同眠于榻上,羽泽澈满足地傻笑:“为何瑜儿今夜尤其听话?”
云玖瑜沉默地埋进他怀里,闷道:“你说每夜促膝长谈很累嘛,我心疼你行不行。”
话声刚落,胸口霎时如烈火灼烧般难受,她咬紧后槽牙,将喉间翻涌的甜腥吞了回去,心说这十二个时辰到底过得哪里的时差啊,毒酒这么快就起效?
羽泽澈凑近她的嘴唇低语:“瑜儿,我心悦你。”
羽泽澈的直球打得云玖瑜脑袋发懵。
纵然知晓他向来直白,云玖瑜亦是第一次听见他如此直接地告知心意,此刻,她在他身上看不见古代人的克制隐忍,她觉着他更像现代人的深情几许。
羽泽澈取出缀以琉璃杜鹃花的瑜簪,轻轻卷着她的青丝,用瑜簪绕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唇角眉梢的笑意再也藏不住:“瑜儿戴瑜簪,好看。”
“瑜簪?我的名字么?”云玖瑜莞尔,她见不到戴于发髻的瑜簪样式,只能抬手轻抚绕着发髻的瑜簪,仿佛能够触碰羽泽澈留在上面的温暖。
“瑜簪连,情意绵。”
云玖瑜倏地哽咽,难过地问:“若……瑜簪断,如何是好?”
“我不允。”
云玖瑜拔下瑜簪,只觉样式颇为眼熟,却又记不起何时见过,她珍惜地将瑜簪双手捧至胸口,尔后仔细地收于腰间。
“瑜儿,父皇允我回山庄是否接受你了?”羽泽澈摩挲她散开的乌墨青丝,手指卷起发尾玩弄,然有些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颚,再次急不可待地吻住。
云玖瑜此时此刻是真的被他蛊惑了,抬手环住他的腰,热烈地回应。
羽泽澈气息越发缭乱,薄茧的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云玖瑜陡然清醒,默然地推开他,安分守己地躺在他怀里,如今面临生死关头,哪是纵欲的时候。
“为何瑜儿今夜尤其听话?”羽泽澈暧昧地重复,将她狠狠地禁锢在怀里,仿佛揉入骨血那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