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包扎的张九听闻伤他之人已然押到衙门,不管疼痛亦要让家奴扶他前去,他跪在公堂之前,假惺惺地大哭:“叔,就是他们打瞎我的眼睛!你要为我讨回公道啊!”
张大人张狂腆着大肚子,捏着侧脸那颗痣上面的一根毛,慢吞吞地、大摇大摆地走至公堂,他与张九如出一辙的肥头大耳,墨蓝滚银边的官服穿在他身上真是糟蹋。
“你说谁欺负你了?”
“叔,就是他们!”张九看不见,胡乱地一指,大吼,“他们打瞎我的眼睛!”
羽泽澈嗤笑,指间迅速飞出的叶子割断张九指着他们的手指,满不在乎地说:“别拿你那肮脏的爪子指着我们!”
张狂回过神,赶紧让衙役请大夫,他把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公堂放肆!你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
“我们为何要把你放在眼里?你算哪根葱?”
云玖瑜慢悠悠地走到躺在地上痛苦嚎叫的张九身边,然蹲下,掏出丝巾垫着手指,轻轻地勾起张九的下颚,似在妩媚地笑着,眸子却不达半分笑意,一想到张九掳走贫苦人家的女子,她立刻嫌恶松手,丝巾扔到一旁,装作无辜地看向羽泽澈,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我想喝茶”如此平常。
“张九,留不得。”
“反了你了!来人!上刑!”
“谁敢!”羽泽澈的指间再次飞出一片叶子,堪堪擦着张狂肥得快要看不到的脖子而过,“瑜儿,你看到没,那片叶子差点就从他的喉咙穿过,真可惜。”
张狂不可置信地摸了一下脖子,没摸到血,但还是吓得跌坐在太师椅。
“你到底吞了多少民脂民膏,叶子划过你的脖子居然没流血,”羽泽澈不屑地抄着手,哼笑。“是该让他来看看了,离皇宫这么近的国都竟有你与张九这如此目无王法之狂徒!”
“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谋害朝廷命宫是死罪!”张狂依旧气焰很盛,不停地狂拍惊堂木以此宣扬他的威风,“而且你竟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宫!”
“本殿下且看看你能道出如何荒谬的罪状定本殿下的罪!”羽泽澈的戾气直逼张狂,声音隐含薄怒,“这案子应是你最后审的案子,好好珍惜罢!”
“殿下?你也配?大胆狂徒还不速速跪下!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朝廷命宫,你可知罪!”
“本殿下何罪之有?”羽泽澈挑衅地反问,非常不爽张狂打量云玖瑜的眼神,“张狂,收回你的狗眼,小心你落得与张九一般下场,小殿下妃是你能看的么?仔细你的眼睛还要不要了!”
张狂慌张地收回目光,大概猜到张九的眼睛为何被废。
“乖,真是听话的畜生。”
“你!”张狂意识到被耍,怒吼着催促捕头上刑。
骤然,琥珀寻的声音在公堂之外响起,不太正经地“哟”了一声。
第15章 你愿不愿同我回去
“本殿下在附近听着曲儿,然听闻百姓道是衙门有更好听的曲儿唱着,本殿下好奇,便过来瞧瞧。”琥珀寻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走进来,“这不羽曜皇朝的小殿下么?你怎的过来琥珀国游玩亦不与本殿下说一声,怕是怠慢了你。”
张狂曾进宫授职,他认得琥珀寻,现下听见琥珀寻唤羽泽澈为“小殿下”,他彻底疯了,连滚带爬地从太师椅滚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结结巴巴地求饶:“殿下,饶、饶命!”
“哦?”琥珀寻好笑地居高临下望向跪在自己脚边的张狂,明知故问,“你求本殿下饶命作甚?”
“本官……本官……”
“你个结巴,老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我大发慈悲,当一回你的发言人。”云玖瑜走到琥珀寻跟前,故意晃起腰间的玉佩,“琥珀寻,这玉佩真是你的身份证明?怎的张大人见了我却不识得这是你的玉佩?还有,张大人的确没必要求饶,该求饶的是那个痛得快晕过去、被抬回府的张九,没什么,张九只是故意在大街纠缠我罢了,他还说我榻上的功夫必然销魂,只要我好好伺候他,他保证我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鬼炅教的人知晓琥珀寻脾气,怕他动怒而失了分寸,因此并未详细交代,只说“瑜儿姑娘被欺负了”,如今听云玖瑜提起这些肮脏话语,琥珀寻未熄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羽泽澈亦不曾听过这些话,他只瞧见张九纠缠云玖瑜,暗自后悔刚才废张九双眸果真是太轻了!
“琥珀寻,你管不管这事?”
琥珀寻看向云玖瑜的眼神温柔得犹如一潭平静清澈的湖水:“我肯定管,没事,你放胆去做,我替你逗着底,你去找张九,这里交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