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觉得奇怪，但也没准备追过去问。
江厌坐到童话旁边，嘴巴却跟哑了般，话都说不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愈发紧张，手攥着裤子，又松开。
童话困意来袭，摇了摇脑袋，收了单子。
她坐直身体，想清醒清醒，却没什么用，一如既往的困，脑袋又开始左右晃动。
朦胧间，她看见了他。
但画面太模糊了，导致她以为出现幻觉。
她又晃了半晌，最后撑不住，直直往江厌肩膀倒。
江厌感受到，一个激灵，心跳快得不行。
他偷偷看过去，心跳更快，他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小姑娘两颊浮着淡粉，睫毛纤长浓密，脸上毛孔清晰可见，几缕发丝耷下来，飘至唇中。
江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帮她拔开。
童话动了动脑袋，侧过身子，双手抱上他的手臂，脑袋滑至肩膀下，嘴唇蠕动了下。
他被吓得收回手，赶紧坐好。
过了会儿，又偏头看过去。
发现她没醒，松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叫到了童话的号，她一下子就惊醒。
江厌见状，呼吸加重。
童话这才看到他：“你…怎么？”
他挠了挠耳朵，组织着语言。
“我…我，我听你朋友说，你今天复诊，然后…就想过来陪你，我不是想找你麻烦，你…别赶我。”
江厌说完就后悔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她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傻逼吧。
妈的，太丢脸了。
童话听到，“噗嗤”一声笑出来，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歪头晃着手机。
她的杏眸闪动，眼中刻着他的人影。
江厌垂头拿出手机看消息。
童童宝贝：【好，你陪我，不会赶你。】
……
诊室里，檀木香扑面。
令人心旷神怡。
童话和医生面对面坐着。
江厌站在她身后看着。
医生瞅见江厌，是个新面孔，他打趣了下：“小姑娘男朋友挺好看啊。”
童话没反驳。
对医生打手语。
——医生，别拿我寻开心了，快开始吧。
这次有他在，倒是轻松很多，或许是他之前无数次帮她的原因，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再那么谨小慎微。
江厌本来想解释，但看到她都没说什么。
他也就选择闭嘴。
医生会意：“好的。”
复诊进行了二十分钟。
结束后，医生开了个单子递给她。
她接过去。
站起身鞠了个躬。
——谢谢。
医生微笑点头：“不用谢。”
童话和江厌走出诊室，往自动扶梯那边去，他们全程沉默无言，只是走着。
但空气中却有种莫名的东西发酵。
皆数冲进心底，迸裂飞溅。
下了楼，走到前台，江厌帮她结了账。
童话顿了下，把复诊钱发给他。
他瞟了眼，思忖片刻，收了款。
按照她无功不受禄的性格，肯定不会收，那就只好以后用其他方法送给她，令她心安理得接受那种方法。
两人又往医院门口走。
两三分钟，就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他突然拉住她。
她停住转过身去。
江厌弯腰看着她，边说边打手势。
——我前两天学了手语，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费力地说话了，但是我很笨，很多地方还没学会，不过，我会努力。
童话心口咯噔了下。
抿嘴笑了出来。
——没有，你很聪明。
江厌又对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了下。
——那个，还有，我对之前刁难你的事情感到抱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在你面前犯浑，对不起。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讨厌他吧，次次遇见都对他避而远之，估计她现在对他都未曾改观。
他真是该死。
童话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了。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要是说之前是避之不及。
那现在恐怕就是趋之若鹜。
前几天明明还怕得不行。
而现在的她却只想表明心意。
她又软声笑出来，双眼亮晶晶的。
——我想，我有件事情必须得跟你说说。
——我上次跟你说的不是讨厌你，是喜欢你。
——不是朋友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喜欢你。
江厌愣了下，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再次向她确认：“童话，你说的是喜欢我，对吗？”
童话点头，弯着眼扬脸笑：“嗯，喜欢…你。”
江厌立马堵住她的嘴，孩子气的宣布：“童话，你的话已经被我堵住了，就不能反悔的，反悔了就会变成小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