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失控在她身上流转,在她别过头之际又慌乱地挪步躲到盆栽树后,待身后声响变得远了些,他才走出来。
江厌就如同中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直至背影消失。
暮安凉买东西回来发现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个人猜都不用猜,绝对是童话。
他忍俊不禁,不遏余力的调侃打趣江厌——
“呦喂,我们江大少爷,怎么出院出着出着,就出到人家小姑娘身上了?”
他不让这货出院就是为了赶童话的复诊。
前几天无意间看到过她的病历。
弱视确诊,已经有一年多了。
江厌死鸭子嘴硬,一口反驳。
“谁喜欢她,少看点肥皂剧OK?”
暮安凉狡黠轻笑:“大少爷,我可没说你喜欢她噢。”
江厌这才意识到被他耍了。
他微微恼怒:“暮安凉,别逼我抽你。”
暮安凉假装害怕,抿着嘴意味深长地点头:“是是是,大少爷,小的不说了,咱出院去好吧?”
那天问他是不是因为童话。
毫不意外,他一口回绝,用力制造着他不喜欢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事实”,但被他一眼就识破。
江厌从来不会这么急迫地去弄死一个人。
他跟他叔叔很像,喜欢留着慢慢折磨,直到那人疯掉。
但这次,他这么害怕恐慌,肯定另有隐情。
无论是因为家庭还是之前的事情,都不成立。
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童话。
毋庸置疑,这小子绝对看上她了。
看这样子,也不像不喜欢。
果然,江大少爷,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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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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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了费,走出医院。
阮晚母女俩好人做到底,决定把童话送回家,但中途又改变想法,想把她拐到自家去。
童话刚开始是坚决反对的,因为她怕被童年钻空子,给父母打电话添油加醋,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可奈何禁不住阮晚晚同志撒娇,杠着压力同意。
见状,她开心得要命,蹭着她的脸。
“我就知道童童最好啦,爱死你了!”
童话忍俊不禁,阮母也笑了出来。
她们叫了辆出租车,坐上去。
出租车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
车程的第二个小时,早已脱离一环,进入二环。
阮晚家是建在舒城二环边轴,整座城市的边角地区。
下刻,车子驶过个漆黑的巷子,阮晚微微侧头看过去,那里又黑又窄,一眼看不到尾。
没过一会儿,巷子走进去个莫约一八七的少年。
他一身墨黑色,周身的气场也异常骇凉,他就跟融进黑暗中一般,使人不寒而栗。可偏偏头发是金色的,像是光照耀着那方天地,而不过半秒,那抹金色也淹没在黑暗里,不见踪影。
主要是,他的身形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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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走到巷子的尽头,推开破损的玻璃门,染上一手灰。
一群两鬓苍白的男人坐成一团,手中紧紧握着彩票。他们聚精会神,两眼放光,仿佛咸鱼翻身的机会在下面就会来临。很快,他们的目光又会黯淡下来。
全部人都聚精会神,压根没注意到他。
江厌双手插兜,步伐散漫。
走下黑漆漆的楼梯,是台球厅和游戏厅,叼着烟的小黄毛青年多了起来。他们急匆匆地把烟掐灭,然后捋一捋精心烫制的头发,又快步进了游戏厅。
再次下楼。
汗臭味,胶皮味,荷尔蒙味扑面而来。
两旁都是纹身大哥和刀疤壮汉,简陋的拳台上还残留着血。
周围灯光很暗,所有光亮都聚集在擂台上,擂台边挤满了人,耳边呼啸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尖叫声。
江厌坐在下面,叼上一根烟,低头点燃。
顿时,烟雾缭绕,烟味弥漫。
“接下来有请39号,对线我们的擂王!不知道他能撑多久呢!”裁判高兴不已,高声吼着。
随之,擂台下就响起掌声和叫喊声。
江厌坐在观众席高处,垂眼漠然的看着台上,脑海这时却突兀的浮现她的笑颜,那是对他未曾有的。
以往让他兴奋得要命的血腥格斗,在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
没一会儿,他就起身离开这里。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青石巷外的街上,车上走下几个人。
年久失修的路灯忽闪忽闪的,发出刺耳的“嗞嗞”声,巷口里时不时窜过流浪猫,娇声叫着。
阮晚跑过去帮童话开门,她笑着道谢。
她又拿过导盲杖,杵在地上。
阮母付了钱,走在前面,给她们带路。
童话安静地走着,阮晚则在她旁边叭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