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这些都被童话听到。
她歪头看过去,发现她们好像在说她。
两个女生一怔,在余光瞧见童话懵懂的模样时心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那紧皱着的表情像是要被她萌哭过去。
童话转回头,没有多想。
由于这个小插曲。
她身旁与她同级的更多人注意过去。
讨论她漂亮的声音骤然四起,萦绕在耳边。
因为平常课程很多,再加上童话基本不怎么在大众面前露面,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更别提她长得什么样子。
即使有点印象的也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她成绩很好,各方面都是优等,包括她提前毕业那件事,也超越了同级的大多数学生。
其实,童话于去年夏天就毕业了,现已读研一年,这次仅仅是回来参加毕业典礼、拍毕业照而已。
自二零零七年冬天,江厌从舒城消失之后,童话就埋头苦读,开始疯狂修学分和课程,吃饭睡觉几乎都在刷题背书,没有丁点儿空闲的时候。
她通过一年的时间,修完了大三大四的所有课程与学分,在去年和2004届的学生共同毕业。
毕业之后就去报考了研究生,而整日里除了看书刷题、备战考试、做试卷再也没有做其他的事情,部分与她同样考研的学生都叹为观止,自愧不如。
这种不要命的方式同时也是为了麻痹自己,因为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想江厌和阮晚带给她的打击,才能够坦然地面对他们离开的事实,对抗每一天的孤独和落寞。
二十分钟后。
毕业典礼进入尾声。
台下的学生蠢蠢欲动起。
最后,在讲师的祝福落下之际,毕业典礼结束,全场站起来欢腾,声音刺入耳膜,持续高响,让童话切身感受到属于夏日的活力以及来自青春的鲜活感。
一阵欢呼以后。
所有大四学生从大门走出去。
童话小心翼翼地走在末尾,生怕被人踩到,但周围也总是有人因为她停留,就像是为了在毕业这天弥补之前没有发现这样的人间尤物的缺憾那样。
而对于那些人的目光。
童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意。
她自顾自地走着。
随人流迈向拍照的地方。
莫约十分钟,童话走到拍照的地方,是在足球场上的草坝上,这里的学生很多,所有学生差不多都到齐了。
这片领域被挤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一点儿空隙。
但这么多的班和系,摄影师却只有三位,因此拍照效率很低,到她所属的系至少还得要点儿时间。
童话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等待。
几名摄影师拍了一个又一个系。
班级都快接近一百多个。
操场的道路两边,绿树成荫。
茂盛的枝叶伸出来,被火红的阳光衬得斑斓。
温度有些高,再加上时间问题,让人开始心烦意乱。
她坐在那里,双手撑着下巴,脑袋晃来晃去,困意袭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太好,昏昏欲睡。
结果正要闭上眼睛,下一秒就喊到了舞蹈系一班。
童话一个激灵,站起身,跟着同班同学一起过去,找好位置站着,腰挺得直直的。
队伍前头的摄影师边调整着相机边挥手让学生移动位置,学生们应声而动,整体都随着摄影师的动作小幅度动起来,从远处望过去像是在踩小碎步。
队伍调整了三分钟左右。
待摄影师觉得可行后,他开始倒数。
“三、二、一!”
学生们随之露出标准化的笑容。
快门声音落下,伴随着夏日的专属灼风,与身后的翠绿槐树一起闯入镜头,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间隙之中,还夹杂着嗞嗞的啴鸣。
一起传入每个人耳中。
仅半秒,相机底端“哗——”地声出了照片,阳光顺势打在照片之上,光线反射过来,格外刺眼。
黄白色光线在照片中央,隐约可以看到照片里头的内容。
那里面是2005届舞蹈系一班全体学生身穿学术服笑意盈盈的模样,灿烂耀眼。
照片上所有人的时间也被定格在这一刻。
–
翌日,美国时间,上午九点。
纽约市中心著名医院,心理科某科室。
病人和医生对面而坐,门被关上,外界被完全隔绝,由于科室门的隔音效果很强,几乎听不到门外一丝一缕的声音,因为这一缘由令科室里显得格外安静。
女人一头金发,双手交叉,戴着口罩,她浅棕色的瞳孔夹着浅淡的笑,把江厌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每个细微的变化大部分都可以被她看清。
而后,傅安意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询问他,声线平稳清晰,是标准的美式英语:“请问江先生能够大概描述一下自己的困惑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