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拂开她手,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只是他忽然觉得难受了,不想了,简简单单。
阮净薇忘记,他做太子时便是一个冷情的男人,后院干干净净。
这些年他虽有宠妃,却也是一个个宠的,有先有后,从不会同时赏两个女人雨露。
陛下太阳穴又隐隐作痛,他感觉身体中确实升起一股暗火,却是对润润的,身体每一寸叫嚣着想要她。
越到了和别的女人亲近关头,他心里越惦记她,这种惦记甚至让他觉得和别的女人亲近会恶心。他和润润彼此在一起久了,身体对彼此适应了的。
试婚,也是试过才知道,他和阮净薇并不合适。他现在想回到太极殿中,按倒润润,狠狠磋磨那只小鸟儿。
他极力忍耐,内心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阮净薇颓然瘫在地上,皇后美梦破碎,一时感觉天塌。
她含泪幽怨道,“陛下这样,和羞辱臣妾有什么区别。”
她也是阮家清清白白的女儿,自小爱慕陛下,为了等陛下甘愿做老姑娘……如今,他却觉得和她亲近恶心。
陛下,“你先休息吧,一会儿有人送你回去。”
阮净薇潸然道,“陛下是否听信了某些人的谗言,蓄意疏远臣妾,臣妾未曾做过半点错事。”
陛下打断道,“净薇。”
说不上暖,也说不上凉。
似冷箭,戳在人心口。
虽说夫妻同心,但他和她现在终究不是夫妻,还是君臣。
阮净薇意识到自己失言,抹掉眼泪,默默噤声,仿佛做一场痛苦的噩梦。
陛下微微疚然,他若离开,她以后确实没法做人,尤其她还要做他的皇后。
“改日,”
他说了句,仿佛无理取闹的人是她,“朕会补偿给你。”
改日……阮净薇更伤心。
他每次抓住润润时,莫说改日,一晚数次都嫌不足,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变成改日。是不是到洞房花烛时,他也要说改日。
陛下,您好凉薄,好绝情。
明明我那么仰慕您。
阮姑娘冷静了些,终究屈服。
缓缓朝陛下走来,主动道歉道,“臣妾方才一时失言,求陛下降罪。”
陛下轻轻揭过,“无事。”
阮净薇不知道究竟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陛下昨日与她下棋时还和颜悦色。
她怎甘心浪费如此宝贵的试婚机会,温情牵住陛下的衣角。
她唤他,比水还柔,
“陛下。”
陛下瞥着,没躲。
注定要做夫妻的,他无法太抵触。
“陛下,方才是臣妾操之过急了。”
阮姑娘含情脉脉凝视陛下,或许,陛下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她感觉,此刻陛下对她稍微温和了些,
“您还愿意和臣妾再试一试吗?”
陛下面色隐晦。
阮姑娘的红唇,即将吻上。
便在此时,大太监刘德元忽然站在门外,急急禀告道:陛下,薛昭容来了。
薛昭容求见陛下,冒着雨跑来的,连轿辇都没乘,跑丢了一只鞋,发丝散乱,嗓子喊哑。
陛下闻此,登时出去。
“陛下!”
阮净薇也在后面叫。
有那么一瞬间,心死如灰。
她的新婚,薛昭容也来和她抢陛下吗?
随即想起,今日恰好岁岁那婢子临盆。润润如此着急找过来,该不会是岁岁出事了吧……阮净薇意识到事情的严峻,匆匆忙更了衣,也随陛下出去。
润润正站在凤仪宫房檐下,在风雨中跑得狼狈不堪,小脸上沾染雨水,双目射出寒冷的光。
猝不及防的,阮净薇差点挨润润一个耳光。
在场人俱惊呆。
阮姑娘下意识躲到陛下身后,
陛下长眉一蹙,立即有两个婢女左右拽住润润手臂。
他咳了咳,“你做什么。”
润润这才稍稍冷静,哀然道,“陛下,臣妾的姐姐难产,求求你派太医救救她。”
陛下说,“你莫急。”
伸手将她扶起,派太医孟松暄前去王府。
润润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碎几欲晕厥。
润润如此可怜,陛下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淡淡瞥了眼阮净薇,终是没说。
润润听到岁岁血崩的消息时,就已濒临崩溃边缘。
凶手近在眼前,陛下却偏袒着凶手。
阮姑娘低声安慰道,“薛昭容,你千万别急,陛下会派太医救你姐姐的。”
——其实她心下是得意的,薛润润如此悲痛欲绝,这份感情绝对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