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岑溪,假冒牌儿穆勒土司?您现在说话都怎么糊涂了吗?大白天的,讲什么牛鬼蛇神!”革命军首领嘲讽道:“只可惜。您在李家寨放的火,不是三味真火,烧不了法力无边的孙悟空,更烧不死英勇的革命军!”
我实在是没忍住,气愤地对着岑溪吼道:“该死的奸贼,杀人放火,贩卖鸦片,欺压百姓!居然还烧毁了我的家!你应该下地狱!”
“呵,你的家?李家人做的坏事也不少吧!你爹李盖武居然还抢我的鸦片生意,该下地狱的人,是你爹,是你们李家!”岑溪反驳道。
“我爹?你看到的不是我亲爹,是你的老主人穆赖土司!我爹李盖武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病死了,我娘二十多年前也因为体弱多病离开了我。我亲爹可不是坏人,而是真正造福于民的土司王!”我生气地回击他。
岑溪和岑宁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岑宁问道:“李家寨的土司不是你亲爹李盖武?而是穆赖土司?这,怎么可能,我可是找了他二十年啊!他居然活着!该死,我就应该在二十年前杀了他!”
“好歹毒的心,那可是你的老主人啊,你个奸贼!”牟先生抨击道。
“他穆赖是怎么做到和你爹模样一样的?休想骗我!”岑宁对着我质问道。
“易容之术!你忘了西南地区的巫师,掌有易容之术的绝活吗?”我望着岑宁和岑溪父子,咬牙切齿,对他们痛恨不已。
房间里一切争论都安静了下来,屋外的穆家军也全都被控制了起来。革命军依然提出了两个路供穆家军选择。
穆家寨该解放的仆人和战士,都被放回了自己的家,有志参加国民革命军的战士也被收编了。
岑宁岑溪父子,趁我们分身解决其他事时,双双拿刀自杀。一代传奇的穆家寨,一代假冒的穆家土司王就这样消失不见。
穆家寨解放后,我在革命军的护送下,回到了李家寨。但是眼前剩下的,只有断壁残垣,只有烈火烧过得痕迹,我试图去残骸中寻找亲生父亲李盖武的棺椁,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也许在大火中,他已经化成了灰烬。
我仰望着天空,看那晚霞被头顶的大树分割成好几块,看那轮红日在西边的天空挣扎着落下,看那从远方而归的飞鸟窜入山林之中。四周的环境似乎已经冰冷和安静,静得叫人觉得可怕。
此情此景,我想起了魁山书院,想起了死去的水生。在那些一起向往马克思主义向往中国□□的日子里,我们一起学到了很多先进的理论。更可贵的是,我真正认识到了土司制度的性质,在压迫和民主中,我选择了站在民主一边。
水生向往革命,他的愿望已经完成了,我想,他在天国也许正在为自己的人生价值而自豪。我也为他感到自豪,我很庆幸自己能有幸认识他。
在落日余晖中,我畅想着,若是水生还活着该多好。我希望他能背着我,在清江河畔给我讲那古老的神话故事,我希望他能在雨天为我遮风避雨。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国民革命军能打败所有的军阀,打败所有的地主土豪,打败所有入侵的敌国。
我想,我要继续传递星星之火,继续完成水生的心愿,坚定跟着□□走,组织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个丫头突然从我背后窜出,拉着我的手,安慰着我。她们是懂得我的迷茫的。
“姐,想水生了吧?”春兰拍拍我的肩膀。
“姐?哈哈,这个称谓好温暖,好妹妹,还是姐妹相称比较亲切。”我对春兰说道:“我没家了,我早就成了孤儿。”
“姐姐才不是孤儿呢,姐姐还有我们四个妹妹呀!是不是,是不是……”夏竹调皮地说道:“若不是姐姐救我,也许穆赖土司就已经把我处死了,那封揭秘信,差点让我和姐姐永别了。”
“傻丫头,我才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呢!”我撅着嘴调皮地说。
“姐,我们不想离开你!”
“姐,带着我们一起走吧!”
秋菊和冬梅望着我,渴望我带着他们走,此刻,我却不知道该向哪里走,走向哪里。
山风吹拂着我的头发,像极了水生帮我整理秀发时的感觉。
“可是你们,有自己的家呀,你们还得孝敬父母去!”我望着她们,她们青涩的脸上全是憧憬。
“姐,我们来找你,也想好了,和家人也沟通好了,我们也要加入中国□□!跟随组织走,我爹说了,□□会给老百姓分土地,□□对老百姓是真心实意好的。我们也要像你一样,成为光荣的一员。”冬梅说出了四姊妹的心愿。
“走,我们去见革命军首领!表达诉求!联络组织!”我拉着她们,大步向前,朝穆家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