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姑娘(16)

可我父亲想不到的是,我已经加入了□□。他可能想不到,自己若加入了贺军之后的敌人会是他的女儿。我的心里一股难受的滋味搅动着,像是刀片剐蹭一般。

贺军拿下了李家寨,父亲也再次补充了贺军的军饷。但是对于与国民革命军的长久战斗,这些军饷显然不能撑多长时间。所以贺国祥要求我父亲与他一同去搜刮百姓,一个一个的村子被他们践踏,一个一个的平民被他们压迫,直到交出生存的钱财与粮食。

这些事自然瞒不住政府,对于贺军这样的行为,听说让□□与国民党愤怒不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贺军为了能与国民革命军对抗下去,竟然可以做出欺压百姓烧杀抢掠的事情。这已经不是地主阶级的称王称霸了,这已经是与土匪无异。我多次劝谏父亲打发贺国祥走,但是父亲却不予理会,父亲觉得,联合贺国祥也是好事,可以巩固自己的统治,榨取更多百姓的油水。

贺军也没有放弃压迫百姓的念头。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没有了正常的人性了,为了自己能够存活下去,完全不会顾及他人。

没过几天,李家寨的人已经并入了贺军,而我父亲成了贺军的副帅,他们又出寨准备抢劫百姓财物了。

这次掠夺百姓资源,就是由我父亲和贺国祥带领的。我发现,我父亲内心仅存的善意已经在一次次的烧杀抢掠中完全丧失了。我听说,他们带着部队冲入村子,一家接一家地掠夺。其中有一家百姓面对我父亲和贺国祥的抢夺誓死不屈,但这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无谓的抵抗。

“一群没用的东西,就凭你们能守得住自己的财物?就凭你们也想对抗我们拿枪的?就凭你们也想活出自己?不自量力罢了。”

听说,我父亲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个誓死守卫自家财物的村民,看着后面痛哭的妇女与孩童,丝毫没有怜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属于正常人的情感,只有冷酷无情且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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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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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父亲加入贺军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接受。我对父亲的想法变得苦涩无比,一方面想着父亲为了保护寨子里的人委曲求全,另一方面因为自己加入了□□与父亲是敌对关系,如果日后遇见,该怎么去面对父亲。

在父亲不断压榨百姓的情况下,他所做的一切也终将是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中。压榨百姓去谋取利益,反而越来越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了。他们竟然开始种植鸦片去赚取暴利,这是政府所坚决不允许的。我本不愿相信父亲会去沾染鸦片生意,但之前偷听到了父亲与他人电话中所说的,将有一大批鸦片被国民革命军所缴获。这次更是人尽皆知了,我不得不接受父亲已黑化的现实。

父亲已经是贺军中极其有领导能力的人,它可以指挥贺军去做任何事情,而种植鸦片去制造大烟也是父亲与贺国祥一起想出来的,他们的意见不谋而和。被贺军洗劫的村子数不胜数,因此良田也不在农民手里,而是在父亲的掌控之下。因为他们是密谋去种植鸦片的,自然不可能在国民革命军的眼皮子底下去种植,于是他们必须在隐秘的地方去开展这个计划。

想要制作大烟,唯一不可或缺的就是罂粟,这是制造大烟的主原料。但想要获得罂粟种子是一个根本问题,因为罂粟一类的种子一直是掌握在穆勒土司王手中的。穆勒从始至终都是以鸦片和大烟为主要生存途径的。因此,贺军想要开展鸦片生意,就必须过了穆勒土司王这一关。

一天,我路过父亲的房间,听见里面有人声传来——

“大烟生意不好做啊,我们连罂粟种子都很难弄到,更别说去种植罂粟制造大烟了,这得想办法解决,不然这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我有个想法,可以派人去黑市打听获取罂粟种子的渠道,然后分批量去购买种子,可以防止引起穆勒土司王的注意。”父亲自然同意他的想法,当即就派人去打听了。

听见手下人从父亲房间走了出来,于是我当即躲了起来。

不久,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他进入父亲房中,我随即又躲在房间外偷听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人对着贺国祥还有父亲说道:“卖罂粟种子的人很谨慎,他们要见主子才肯松口卖。”

为了能让计划顺利进行下去,父亲跟着这个人来到了黑市,我也偷偷跟在其后。

从一个小巷子里进去,有一个很小的房间,进去之后见到了那个卖罂粟的人。

“开个价吧,我就是他的主子,你能卖多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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