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只是试图用破碎的衣裳遮挡支离破碎的自尊,直到一件宽大的外套罩上来。
乔已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漠然地扫过一旁的保安,示意他们驱散人群。
女人不死心地扑上来,尖锐的指甲划过乔已的脖子,拉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
“你是这骚狐狸什么人?这不要脸的东西勾引别人老公,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女人声音尖锐,刺的乔已耳膜生疼。她扑打上来,要扯姜兰身上的衣物,被乔已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回去。
“你干什么要帮她!这种连最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的女人,就应该被拖出去游街,臭不要脸的东西!”
乔已看向保安:“你们都是死人吗?”
几个保安面面相窥,想上来拉,但拗不过女人蛮横,不敢伤着她们,脸上被挠出几道指甲印,
此刻还火辣辣的疼。
“你是这骚狐狸的儿子吧!”其中一个女人大声道:“我记得狐狸精有个上高中的儿子,就是你吧?各位都来看看啊,这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儿子还让保安动手打人,真是没有天理了!”
此话一出,几个保安就更加束手束脚,越发不敢上前了。
姜兰一声不吭,像个哑巴似的缩在乔已怀里。被看热闹的声音吓得瑟缩,脑袋像鸵鸟般的耷拉着,全靠乔已的支撑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你们想怎样?”乔已近乎冷漠地开口:“打死她吗?”
女人没正面回答,嘴里仍旧骂骂咧咧:“怎么着,小三还有理了!”
“我没这么说。”乔已退开一步:“先不论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便是,你那个出轨的老公难道就不该死吗?我想,你应该没敢对他怎么样吧。”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也都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乔已看着她们:“与其来这里让人看笑话,不如好好管教自己男人。”
“你……”女人指着乔已:“你这是强词夺理!就是想给这骚狐狸精开脱。”
乔已摇摇头,用极轻的声音说:“相信我,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她将会付出的代价一定超出你的想象。”
起码对姜兰来说,是致命的。
事情一旦闹大,不管他们夫妻在利益上捆绑的有多深,以乔智山的利己做派,必然会壮士断腕。而姜兰,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都会随着尊严一样样消失。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乔已便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抖了抖。他视若无睹,将人缓缓扶出人群。
“对了。”乔已忽然回头,对仍处于愤怒中的女人说:“出轨就像吸毒,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劝你,早点甩了他换新的吧。”
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在他转身后骤然变大,不管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来看病的如同群众,都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
女人叉着腰,气得脸红脖子粗。在同伴的安慰下,低头啜泣起来。
她也曾年轻貌美,却因为岁月的流逝逐渐变得臃肿。短暂地泄愤后,往日操持家族教养孩子时的不干和委屈顿时涌上心头,尤其当看见乔已扶着姜兰离开时的背影,再也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乔已在女人委屈不干的哭声里松开了手,姜兰颤了颤,险些没站稳。
回到家里,乔已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房间。姜兰跟进来:“你什么意思!”
乔已无视姜兰,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的伤口。
“你说话!”姜兰冲上来打碎了镜子,顶着凌乱不堪的头发和妆容愤恨地瞪着乔已,就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乔已转头看她,目光冷漠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想让我说什么?”
姜兰瞪着他,忽然尖叫一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乔已静静地望着她:“该哭的应该是刚才那个女人才对。”
“你知道什么!”姜兰恨声道:“他根本不爱她。”
乔已叹了口气:“他们是夫妻,就像你和乔智山一样。”
“住嘴!”姜兰抬手砸了花瓶,在瓷片破裂声中歇斯底里地指责起了乔已,仿佛她今天之所以经历这些,全是拜乔已所赐:“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我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不是意外怀了你,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难怪这些年里,除了鞭策乔已上进,在面对他的时候,鲜少能在姜兰脸上看见什么特别高兴的表情。
早该想到的。
乔已难得这么平静的面对姜兰,事实上,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情感上已经很难产生什么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