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花澈夜这么一问,白厉恍然道,“当然是战事,一旦打起仗来,死的人不计其数。将军你的意思这是穆王手段?”
花澈夜点点头,“若是显国真有意开战,绝不止派出这点兵力,无非是想用这些人引战,只要我们打起来,他们自然有办法让鲁王不袖手旁观。就算这不是穆王的手段,但开战于鲁王总是不利。我现在写一封信,你立刻差人亲自送到鲁王手中。”
三天后,显国的鲁王亲临恨水崖,与花澈夜热热闹闹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带兵退了回去。原本紧张的战事,顷刻间化为乌云,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若不是花澈夜的沉着冷静,任凭显国士兵多次挑衅和叫嚣,就是不出兵,现在没准恨水崖早已血流成河了。
商克男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谨慎和聪明在花澈夜深谋远虑面前简直不堪一击,自信心被反复摧残和碾压。她曾还幻想过自己会和花澈夜一样,现在想想真是痴人说梦!
商克男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回到月盈城后再无脸面去医馆住,但她接到任务又不能离开月盈城,思来想去,还是去彩云客栈最佳。她再次踏入彩云客栈,客栈的老板娘见是商克男,热情招呼,“叶姑娘,快来,快来,里面坐。”
商克男坐定后,望了眼空空无人,不景气的客栈,想让老板娘收留她的话有些难以启齿,她怪外抹角问,“何婶,你这生意挺冷清啊!”
“哎,可不是嘛,刚过完年本来就清冷,再加上前几天显国兵临城下,哪还有人!”何婶给她倒了杯热茶,在商克男旁边坐下,笑道,“你现在是大英雄了,我以为你想不起来我这小店的老婆子了呢!”
听完何婶的话,商克男更是惭愧,刚鼓足勇气开口,又把话憋了回去,她喝了口热茶说,“何婶,你别笑话我了,什么大英雄啊,我不是。”
商克男说的不是,是从心里的不认同,何婶以为商克男是谦逊之词,更是夸赞道,“你还谦虚上了,这城里谁还不知道你和将军一起斩杀赤血蚺,你只身一人杀入马贼寨中,救出被掠的牧民,可别谦虚了!”
她这么一说,商克男更是心虚,站起身笑得勉强道,“何婶,我该走了!”
“再坐一会儿啊!我还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杀赤血蚺的呢!要不然在我这吃完午饭再走!”
“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商克男推脱说。
何婶热情说,“那你有空再来,下次再来,穿军装过来,给我这老婆子也撑撑场面!”
商克男笑而不语,她刚往出走几步,想到自己除了这个地方,再也没有更合适的去处,犹豫许久,又硬着头皮回来了,她进去后开门见山说,“何婶,其实我来找你,是想问问……问问你这需要帮手吗,我想留下来。”
何婶放下手中活计过来问,“咋了,你立了这么大功,没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
商克男面露难色,轻咬着下唇低下头摇了摇头。
何婶刚想问缘由,但看商克男这么为难的模样,就把心中疑问压下来,“你算是来对地方了,我这里正缺人手呢,这过完年一天比一天暖和,来往的商队就多了,你要是能留下来帮忙就太好了!”
“真哒!”商克男眼中泛起精光,“何婶,你放心,只要给我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就行,以后所有活我都干,谢谢你,谢谢你!”
“哎不用谢不用谢,我这里就是苦了些。”
“不苦不苦,我什么苦都能吃。”
商克男在彩云客栈住下后,承包了所有的重活,劈柴烧火,收拾客房,打扫庭院,除了做饭她技术欠缺,其他干的井井有条。
溯雪后的野旷,天蓝地白,泾渭分明。青天碧洗下的白茫雪地上,一人身披红袍十分醒目,如在白画板上溅落的血迹。红袍帽子把她半张脸遮住,只露出她鲜红的薄唇。
她身后平整的雪地出现一条隆起之印,迅速向她拱来,在她身后破雪而出一个人。
红袍人微微侧身,余光扫见此人问,“你到底有何事叫我亲自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冒着多大风险出来和你见面!”
身后人低声说,“主上让我亲口传达他的命令:终止在月盈城的一切活动。”
红袍人:“为什么?我马上要成功了,你和主上说,让他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杀了花澈夜。”
身后人冷哼一声,“我劝你就不要再耗费主上的时间和耐心了,你苦心设计的计划,又有哪个成功过!我们花费万两黄金从卢国人那里买的赤血蚺,用了两年时间训练,结果呢,不还是被杀了吗!而且,你不计后果引起显国和凤鸣战事,已经让主上震怒。主上让你立刻停手,若你再擅自行动,死的人不是花澈夜,而是你。你在凤鸣的身份对主上还有用,主上让你不要冒进,韬光养晦,时机到了,他自然会通知你,你的仇他也会帮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