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敢回将军府，她怕自己回想起一些往事。她不想哭，不想伤心，不想难过，这太耗费体力了。她住在彩云客栈，何嫂还是如以往一样热情，除了她双鬓多出的白发和脸上多出的皱纹，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第二日清晨，商克男便启程回琼华了，她要回去参加花容的婚礼，然后和这个世界说再见，送孟宗良回去。
她刚到琼华，发现家家户户挂上白色奠字灯笼，那些五颜六色街上丝带已经被撤下，换上黑白两色。她不解问路人怎么回事，路人道：“颜大人逝了，百姓们祭奠她，自发做了这些。”
商克男驾马赶到颜府，颜府已经是白色一片，死寂和悲凉凝聚在这里。颜思寐穿着一身孝服，跪在灵堂里，给每个祭奠给颜智渊上香的人回礼。
商克男站在大门外便看到大厅里硕大的白色“奠”字，它前面摆着一口黑色的棺材。
她进去给颜智渊上香，颜思寐回完理后道：“叶大人，陛下让你回来以后即刻进宫。”
“她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节哀。”商克男拍拍颜思寐的肩说。
颜思寐如商克男初见他时一样冷漠，没有一丝情绪波动道：“谢谢。”
商克男往出走时才发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衣的花容，花容显得比之前憔悴许多。见到商克男，她打起精神走过去问，“叶痴，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听说……你……中了蛊。”
“还能撑些日子，不过我想不会太久。”
花容鼻头再次酸了，不过仅仅是酸了而已，她故作轻松说，“接下的日子，好好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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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颜智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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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克男刚到宫门口，便见到一辆插着九条彩翼尾巴的朱红刷漆马车驶了出来，马车周围一队禁军随之而出。
走在马车前的宫侍见到商克男道：“叶大人，上马车吧，陛下已经等你多时了。”
商克男上了马车，看到一席黑衣的梁鸿鹤闭目养神。梁鸿鹤还是那么美艳惊人，但是商克男却感到她老了，那种衰败之感穿透美艳的外表悄然展露出来。
商克男跪下行礼道，“参见陛下。”
梁鸿鹤微微摆手，但是依然闭着眼睛，“起来吧，不必多礼，坐。”
商克男在梁鸿鹤身边坐下，梁鸿鹤道：“朕得了眼疾，不便睁眼，睁眼便觉得干涩难耐。朕叫你过来，是要带你去颜智渊在郊外的宅子。她有很多秘密，总会做一些让人摸不透之事，就比如南海之行就是她的提议。朕刚登基时并不同意，因为局势不稳，这么做会失掉民心。不过朕答应过她，只要助朕登基，朕便会满足她的一个要求。现在她死了，南海之行也因为乱臣贼子伏诛而大赦天下取消了。”
“陛下就没想过颜大人这么做居心叵测，扰乱国本吗？”
梁鸿鹤轻笑道：“若是她想扰乱国本为何还要助朕，为何还要开创鸿都社论为朕揽尽平民中的英才与世家大族抗衡？朕信她绝无二心，她只是有自己秘密而已。”
“士为知己者死，我曾问过颜大人陛下是什么样的人，颜大人说陛下是明君。”
“对，在她心中我是君，而不是友。”
梁鸿鹤这句话说得轻轻飘飘，却让商克男感到十分的沉重，她似乎能体会到梁鸿鹤一种无法纾解的痛苦。
商克男没有话要安慰她，所以转换话题，“既然是颜大人的秘密，陛下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她很早之前就交代了，说是除了你无人可以。”梁鸿鹤睁开眼睛，撩起帘子向外看看道，“快到了。”
商克男发现她眼睛血红，白色的眼仁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就像是所有血管都破裂欲滴血一样。
梁鸿鹤带她来到郊外一处庄园，庄园四周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这里的景色让商克男想起了自己的农村老家，老家就在这一片竹林包裹之中。庄园两边有无数如高耸如风车一样的东西，扇叶在随风转动。庄园里只有一对老妻夫，她们见到梁鸿鹤把一把钥匙给她道：“陛下，这是钥匙。”
梁鸿鹤接过钥匙，带商克男进了一间房子，触动机关，挪动一个书架，一条通向地下的暗道缓缓出现。梁鸿鹤从怀里取出一个钥匙，把两把钥匙同时交给她，“进去吧，她说要对你说的都在里面。”
商克男狐疑地接过钥匙，向地下幽暗走去。她以为地下没有烛火会阴暗一片，但是前方却异常地明亮，是一种烛火难以达到的强度。她快走几步，看清发光的竟然是电灯。
她看着一排排电灯，心想这里怎么会有电灯呢！她控制不住地快跑起来，一口气来到一片开阔的大厅。大厅里一面放着大柜子，就像是盛放中药的柜子般，上面写着不同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