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鹤目光落在花林亦身上问,“花大人,你为什么要跟着他谋反?”
花林亦低着头,壮着胆子说,“陛下,臣也是迫不得已,花家历来明宗和隐宗相互依存,现在隐宗被灭,臣不得不为花家考虑。”
梁鸿鹤听完轻蔑一笑,看向周尊懿,“周大人呢?”
周尊懿缓缓道,“陛下,周家之人向来身体孱弱,若没有罗罗鸟滋补,都活不过四十岁。自陛下禁罗罗鸟后,我们周家人丁凋落,若是再这样下去周家就彻底没了!”
高元义紧接着说,“陛下,臣希望重燃幻草之香。”
“好,很好!太好了!”梁鸿鹤目光凌凌望着站在台下围困自己的人,“你们不愧是凤鸣的一摊腐肉,朕欲除之还找不到地方下手,如今,你们终于可以让朕动手了!”
文羽站出来道,“陛下,现在是我们人多势众,而你已经是穷途末路!”
“是么!”梁鸿鹤说这话时,一群身着夜行衣之人从院中的阴影处走出。他们的动作身法轻如鬼魅,无声无息中杀掉了丹凤殿外的反贼。紧接着一队穿着士兵服饰的人从旁边的宫殿里冲了出来,把梁修竹这群人如扇形一样包围。
周尊懿看到领头走进来的人震惊的差点没有昏厥过去,身体控制不住向后仰去,多亏文羽扶住了她。
周尊懿感觉胸口憋闷,用力喘了几口气,手指颤颤巍巍指着领头的人开口道,“周布圭,你、你、你不帮我就算了,你居然、居然!”
周布圭冷冷看着周尊懿,“居然帮陛下是吗?姨母,周家人历代身体不好是因为纵情男色所致。你们明明知道原因,不但不节制约束自己,还想通过罗罗鸟的血来强身健体继续放纵!真是让我恶心!我从小看着一个个不停求饶的百姓进来,然后化成一个被吸干血的干尸被抬出去。难道你们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那、那你也不能……”周尊懿气的脸色发青,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我不能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你谋反以后被牵连,然后看到周家满门抄斩,连诛九族吗!我这么做,是为了整个周家!替周家戴罪立功!”
周尊懿听完周布圭的噗的吐了一口鲜血,双目圆睁而亡。
梁鸿鹤看向花林亦道:“花大人,其实你们隐宗并没有绝,”她指着那些如鬼魅般穿着夜行衣的人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花家隐宗培养出来的花家人,你问问他们,想不想重回隐宗?”
鬼魅发出空悠且整齐的声音道:“隐宗已亡,我们永远追随帮主!”
梁修竹这些年一直乖巧温顺,但暗地里却蠢蠢欲动。她以为源河水利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鼓动世家大族支持自己,她以为自己今晚可以杀了梁鸿鹤,和梁鸿鹤当年一样逼宫篡位,可是她没想到落入了梁鸿鹤早已下好的圈套。
梁修竹哈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没打算赢,我只想与你同归于尽!”
梁修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筒,“你们都忽略了一点,花容用康平王的炸药炸了苍渺山,而朝廷拨给苍渺山的炸药在哪里呢?”
“在我这里,在我这里!”梁修竹从来没有如此兴奋,她大嚷着,“我把它们全部放在皇城中,只要我发出信号,炸药就会被点燃,紧接着炸药会一个接一个被燃爆,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梁鸿鹤听完梁修竹的话第一次表现出震惊,她知道梁修竹现在已经疯了,这个疯子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梁鸿鹤,“你冷静点!梁修竹!你不就是想活着离开吗,朕准了。”
梁修竹哈哈哈仰天大笑,“只可惜,我不想走了!这是皇宫,我从小长在这里,我要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夙凤殿的门被缓缓的推开,颜智渊像一片海棠花瓣,虚弱扶着门框努力使自己站直,她努力调高音量,但声音依然十分微弱,“六皇女殿下,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炸药,其实……其实是假的。”
梁修竹听不清颜智渊声音,“你说什么?”
梁鸿鹤转达,“你布置的炸药是假的!”
梁修竹拼命摇头,“不、不可能,我拆开看过,是硫磺和硝石,不会有错!”
颜智渊,“对,只是浅浅一层,里面就不是了。从重量看不出来,只有制作的人才知道。修源河之水阻力重重,所需炸药数量十分惊人。我怕真炸药在运送途中有差池,所以第一批炸药制作时只有外面一层真料,就算是被人劫持没关系。这就是炸药失踪之后,我没有上心去寻的原因。”
本来以为最后一搏的致命武器就这么被颜智渊三言两语中化为乌有,梁修竹怒不可遏,她嘶声厉吼,“颜智渊!颜智渊!没想到我最终败在你这个书生手上!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先设计杀你而不是花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