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吗？”
门忽然间被拉开，商克男低头看到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女孩探出脑袋问，“你找谁？”
“我找李广白。”
“她不在！”女孩说着欲缩回脑袋关门。商克男连忙挡住门缝问，“小妹妹，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谁知道她死哪里去了！要债去找她要，别来烦我们！”
“不、不，我不是来要债的。”
“不是来要债的，难道是来送钱的？”小女孩仰着脖子问。
商克男笑了笑道，“差不多吧。”
小女孩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
“什么意思？”
“钱啊，你来送钱的，那钱呢？”
商克男没想到小小年纪这么难缠，耐心道：“钱自然找到她以后再给她。”
“哼！没诚意！”她说着又要关门。
“哎，等等！你得告诉我，你是她什么人我才能给你钱是不是？”
“我是她大女儿，你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就把钱给我，我带你去，不想知道赶紧走！”
“好吧！”她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女孩掂量掂量道，“不够，再加十两。”
商克男又掏出十两放在她手上，“这回总够了吧，不够我也没有了。”
女孩把钱塞进自己口袋里，回头对院子大喊，“老二，老三，我带一个人去找她，你们在家哪里也别去！”
女孩在前面领路，两人走了一会她好奇问，“你找她干什么？”
“有点公事。”
“公事！”女孩很不屑，“她能有什么公事值得你找！酒鬼赌鬼色鬼全占了，现在不一定在那个巷子里露宿街头呢！”
“不会吧。”商克男想史广白怎么也是名门之后，不至于如此堕落。
“哎……到底是不是这样，你自己见了她就知道了。我可说好了，这二十两银子我可不退！”
“你好像不喜欢你娘？”
“哪有这样当娘的！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一年一走就三四个月！家里都是我一个人照料，我才这么小！”小女孩顺着撅起嘴。
女孩把商克男带到绛仙楼旁一个小巷里，这巷子里横七竖八躺着都是醉酒的女子。女孩远远指着一个趴在台阶上昏睡的女子，“她在那里。”
“你确定？”
“化成灰的都认识，不是她我银子退给你。”女孩说着转身往回走。
“你不和我一起去？”
“不去！懒得看她的醉鬼样！”
商克男走到史广白身边蹲下，推了推她，“你好，你是叫史广白吗？”
史广白醉酒还没有消，脸颊晕红，眼睛迷离问，“你谁啊？找我什么事？”
“我曾是邳县县令，现在是源河水利的总督，我找你……”
史广白听商克男说到这里，连忙摆手，“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说着摇摇晃晃扶着墙站起来欲走。
“你等等！”商克男拉住她的胳膊，“史广白，我找你是希望你助我重修源河水利。”
史广白用力抽回胳膊，“我都说你找错人了，我姓李！”
商克男追着她说，“我知道你不敢承认是因为十七年前的惨案，不过今日不同往日，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你有病吧！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和你修什么源河！源河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
商克男并没有生气，“我能理解你现在心情，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不会马上接受。不过时局与当年完全不同，当今陛下极力支持重修源河水利，也肯定会派人保护你和家人安全。”
史广白走出巷子，转而来到云启楼，刚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被小二在门口拦住，“我说老李，你上次欠的三十两银子还没还，这次你还敢来！”
史广白指了指商克男，“她帮我还，今天再给我来一壶春风不度，上两道荤菜，都是她出钱！”
“我……”商克男咬了咬牙，看向把手伸向自己的小二，多亏她出门前朝颜智渊又借了一百两银子，照这娘俩坑钱的速度，一百两今天都不够用。
史广白只吃了三个素馅包子，上来的两道荤菜一口没吃。
商克男担心地问，“你不会这一天带着我把你所有欠的钱都还了吧！”
史广白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色，“真好喝呀！好久没有喝春风不度了，还是这么清香。”
商克男：“史广白，你在听我说话吗？”
史广白：“你要是非得跟着我，那也未尝不可，正愁没人帮我抹账呢！”
商克男：“行，反正这些钱到时候会从你俸禄里扣回来。”
史广白：“我还没同意呢！”
商克男：“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