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克男鄙夷道，“就凭你……”
柳无迹严肃说，“我真的杀了她，去年七月十五那天夜里，她要带我离开琼华。路上我递给她一壶水，她喝完后就死了。”
商克男，“我说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口说无凭，我怎么信你？”
柳无迹有些焦切，“我见她死了以后，就把她拖到了路边的树林里，自己赶着马车回琼华。她尸体也许被野兽吃了，这都半年多了，想找肯定找不到了！”
商克男紧紧的握住双拳，双眼压抑的已经鲜红，她嘴角抽动，牙关咬紧，“你、你、你把她、扔哪里了！”
柳无迹看到商克男这幅模样，吓得有些不敢看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南郊官道上的那片树林，具体哪个位置，我不记得了！”
“带我去找。”商克男声音冰冷，如一把寒冰剑把柳无迹从头顶贯入。
“我都说——”柳无迹话还没说完，商克男一手轻轻掐住他的脖子，重复了一遍，“带我去找。”
商克男只要手用力，就可以直接要了柳无迹的命，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杀他，她要找到花澈夜的尸骨。
柳无迹第一次从商克男身上感受到这么浓烈的杀意，他以为两个人有共同的敌人就会成为盟友，没想到商克男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危险。
柳无迹小声问，“要是找不到呢？”
商克男，“那你就给她陪葬，不过，你不配。”
柳无迹不解问，“她不是你的敌人吗？我以为我们能成为盟友。”
商克男贴近柳无迹的脸，柳无迹看清她眼里密布的红血丝，额头凸起的青筋，狰狞诡异的微笑。
“她是我的猎物，我不准任何人碰她，就算是死，也是死在我手上。”
商克男手背拍了拍柳无迹细腻的脸颊，“你懂吗？”
她疯魔了！
柳无迹没想到商克男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最初相遇时，他讨厌商克男对自己鄙视不屑的神色，从小的大没有一个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在商克男面前，他所有的优越一扫而空，商克男对他说的每字每句都是对他忍耐底线的试探。他讨厌商克男对自己的态度，讨厌她强大又坚韧性格，讨厌她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讨厌她对鲁猫儿那么温柔。他就是想要挫败她，击溃她，让她发现自己是弱小和力所不及。他以为逼走鲁猫儿自己就赢了，可是现在，柳无迹发现自己还是输了。他压根就不该去招惹一个疯批，一个偏执狂。
柳无迹脚步沉重的走在南郊的官道上，他感觉到身后的商克男化作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后背，只要自己稍有差池，这把匕首就会从后背插入，贯穿他的心房。
柳无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停下脚步，指着一边的树林，“应该就在那里。”
“去找。”商克男在身后发出冰冷的命令。
柳无迹拨开草丛一块一块仔细的找，但除了厚厚的树叶和泥土，什么都没有。他们从天亮找到太阳西斜，两个人全天滴水未进，柳无迹有些坚持不住道，“我们能不能休息休息，明天再找。”
“不能。”
“叶将黎，你虽然没有正式入朝做官，但是你在内史府做誊客也能知道些朝中之事吧！一个镇国大将军失踪了，如果她没有死，难道众人都不知道吗？你能不能换个角度看问题。”
“不能。”
柳无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已经死了这么久，尸骨到底去哪里找？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给我个干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的命贱如蝼蚁，杀你弹指之间都用不到。”
“这么说，就算我找到了，你也会杀了我是吧？那既然这样，找与不找还不是一样！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至少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商克男蹲在柳无迹面前，轻飘飘的问，“你指甲劈过吗？疼吗？你有没有想过拔掉一个指甲会有多疼，都说十指连心，你要试试吗？”
“我不相信你是这么狠毒之人！”
商克男笑了，“谢谢你这么相信我的善良，一个我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商克男攥住他的手腕，在柳无迹欲大声嘶喊挣扎时封住了他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哭喊不出。
商克男拿起柳无迹的纤长的右手仔细端详，“让我看看，拔哪个好呢？”
“就拔中间这个吧！那么长，长得碍眼。”她说着摸向怀里。
柳无迹这一天惊吓劳顿，现在更是恐惧到极致，看到商克男摸工具，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商克男站起来，踢了他两脚，见他没有反应，看来不是装的。
夜幕已经降临，商克男等的就是这一刻。现在正是酷暑，尸体所在之处会有磷火，商克男想趁夜在这片林子找一找。她从入夜找到黎明将至，未在这林子里看到一丝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