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恐惧。
原来这就是苏烟平日的感受吗?
诸旭想牵着苏烟的手,寻求一丝安全感。
他的手在榻上探索着,碰到柔软的布料,仔细感受,又向前探了探。
摩挲了很久,他才终于找到苏烟的手。他握住苏烟的手,柔软温暖,他迫不及待地往脸上贴了贴,一股百合香味袭来,他内心的焦躁才终于平了些。
“换吧”,他感觉摸着苏烟的一瞬间,眼眶的痛都能忽略不计,迷恋地用脸摩挲着她的手说,“苏烟,等你醒来,你就能用朕的眼睛看天下了。”
不好意思,还是她自己的眼睛...鬼医在心中挖苦着,但为防止暗卫在监视,他有模有样地在苏烟脸上覆上布巾,手速颇快,假装换了眼睛。
实则是在苏烟的眼球上敷上他这几日特制的药,配上前几日的汤药,不出三日,苏烟便能看见。
鬼医依样在苏烟眼睛上系上一层白布。
“好了”,鬼医净了净手,“要多休息。”
“好,那就请鬼医再多待几日,等到烟烟恢复,朕便放你们走”,诸旭喊了声,在外值守的王富立马进来。
“皇!皇上!!”他看到诸旭眼上白布浸出血来,便哀嚎着跑上前,抓住鬼医的手,“鬼医,您把奴才的眼睛换给皇上吧!奴才愿意!”
鬼医喟叹道,“皇上身负子蛊,体质已改,老夫也无法让皇上复明了。”
这眼睛已挖,哪怕是他,都无解救之法,除非是大罗神仙来了。
听到这,王富当即感觉像晴天霹雳,“鬼医,那你能不能将皇上的蛊虫去了!能不能解了皇上身上的毒。”
“这”,鬼医顿了顿,“子蛊可解。可那毒中一味药早已失传,老夫恐不能做出。”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算什么神医啊”,王富哭得鼻涕哗啦。一半是为了皇上,一半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王富,住口”,诸旭冷冷道,“你找人带鬼医前去休息,子蛊和毒之事莫要再说。”
那情蛊连接着他和苏烟,诸旭怎么可能去除呢。
“过来扶朕”,诸旭起来后,摩挲着抱起苏烟,却因看不见,歪了歪。幸好被王富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有歪倒在地。
“皇上,奴婢来抱着皇后娘娘吧。”
“不用”,诸旭倔强地抱住苏烟,在王富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龙床上。
“退下吧”,诸旭摆了摆手。
诸旭躺上床,抱住苏烟,头埋在她颈中。
眼中空落落的,有种强烈的失去感。而四面八方都是黑色,让他突然有种患得患失的孤独感。
诸旭咬住苏烟的脖子,轻轻磨了磨,在她耳边偏执道,“烟烟,永远不要离开朕。”
他抱着苏烟一晚上都没睡,期待又害怕烟烟的反应。
而当第二日苏烟得知实情后,抱住他,怜惜又无奈地问,“为何要这样?你是皇帝,为了我值得吗?”
一股暖流涌进他的胸膛,他爱苏烟的关注,他祈求苏烟的怜惜,他满足于苏烟永远离不开他,他紧紧回抱着,坚定地说,“因为你值得!”
三日,借着大婚休朝,他都和苏烟待在寝宫中,整日黏着苏烟,怎么也黏不够。
除了鬼医每日前来给他们换药。
三日后,鬼医给苏烟拆下白布,嘱咐道,“慢慢睁眼,开始可能会不太习惯光亮。”
苏烟听此,慢慢睁开,刺目光线照入她眼中,流出泪来。
她不适应地眨了眨,才逐渐看清。
眼前就是鬼医的大肚子,她抬头,只见一个如同大白馒头的胖老头,冷冷地看着她。
苏烟从未想过鬼医的形象这么颠覆,她立马又看向诸旭。
如她想象中一样,阴沉俊美,因皇家独有的贵气,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高不可攀。可脸色因失血而苍白,还覆着一层白布,添了丝脆弱。
他今日还穿着特地换上的婚服,红色衬得他更加俊美。
“如何?烟烟?”他此刻捏紧她的手,脸上的依赖和紧张肉眼可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稚气许多,“烟烟,你能看见了吗?”
“能”,苏烟握了握他的手安抚道。
心中却在想,若是她此刻逃走,诸旭该多痛苦多崩溃,会比原主那时得知真相时更崩溃吗?
但,不急。
她还想借此治理大启,插手朝政,暂时不急得逃走。
“对了,系统,这具身体还剩多久时间?”
“主人,我查了查,还有不到三年。”
“三年,足够了”,苏烟笑了笑,“等到最后一年时,你将这具身体慢慢衰败,时间到了,就死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