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江澜,这个狗东西,骗我徒儿一片痴心,还怂恿我徒儿偷我的东西,真是卑鄙!”
闻言,余香霎时两眼一亮:“师父您……不怨我?”
“我……”子桑若兰方要回应,却在这时候,余香陡然蹙起了眉,双手紧紧按在了太阳穴处,样子十分痛苦。
“……呃啊!”
“余香,你怎么了?”
余香紧闭着双眼,没有作答,猛咳了几下,一口鲜血呕出。
子桑若兰神色略显惊慌:“怎么回事?!”
“师父……咳、咳咳……徒儿今日回来前,已在玉鸾江头与万江澜的人打了两个多时辰……咳咳……徒儿好累……我……不想再继续了……”
说着,她身子晃了晃,一个踉跄跌入子桑若兰的怀里。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不想继续跟随为师修道了?”子桑若兰柔声道。
余香摇了摇头,她的意识已愈渐恍惚:“是这个江湖……我不想继续留下了。师父……对不起……”
语毕时,子桑若兰忽觉怀中一空,只见余香扶着墙往门口处走去,即刻唤道:“诶!余香,你去哪儿?”
余香没有回应她。
在门推开之时,无意惊动了一个趴在门边良久的身影。那人猛地一颤,迅速闪到一侧,望着从楼中走出来的余香,决定悄悄跟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杭初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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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衣冽冽夜临江
那日薄暮时分,火红的夕影中缓缓行来一个伤痕累累的年轻女子,婆娑泪眼间,是痛彻心扉的神情。
余香怎么也料不到,那些相伴相守的美好光阴,早已化作了虚幻的泡影,在看不见的地方,自己不过是那个男人……
救另一个女人的工具。
哈……
原来是这样吗?
从一开始,他不过就是想要利用自己拿到焕灵草,才接近自己的。而自己,竟是还傻傻地中了他的圈套,不惜偷走师父珍爱的焕灵草。
如今自己伤痕累累地回来,却是早已辜负了师父对自己多年的信任与照顾,自己没有脸面继续跟随师父修道,可离开了师父,自己又算个什么呢?在这天地茫茫之间,岂能有容身之地呢?
一跃下高崖,就让这一切,随自己这个可悲又可恨的灵魂一同死去吧!
***
悠悠清笛声中,一片片青叶在空中飞旋而下,杭初霏独自倚在古树脚边,昔日里余香对自己说的话再次在耳畔响彻:
——好师妹,此生此世,剩下的所有路,我们都一起走,好不好?
“师姐……”
这时,她又回想起昨夜余香对子桑若兰所说的话:
——不久前他与我说,他祖母身患重病,唯有焕灵草方能救治……
——就在今日,我方知,他告诉我的都是假的!他的祖母并没有患病,那焕灵草,事实上给了一名女子……
想到这里,杭初霏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万江澜!”
万江澜,杭初霏知道他,亦知道师姐与他相恋之事,却万万没想到,此人竟是这般卑鄙无耻,这般丧尽天良!
“宗门少主。那又如何?此人若是今夜不死,本姑娘就不姓杭!”就在这一念,杭初霏杀红了双目。
她下定了决心,今夜必亲自将那万江澜诛于玉鸾江头——
飞镜当空,云翳流散,夜风飒飒,秋江萧索。
少女手执长剑,阔步向玉鸾江头行去,莲足轻点,所触之处皆泛起了圈圈水波,衣白胜雪,冽冽临风。
她停下了脚步,此时此刻,透过江上流岚,她依稀望见,就在对面十几米处,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正傲立江心。
“在下杭初霏,宗门的大少主,初次见面——”少女的声音忽然响起,而她的声音刚劲无比,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凌厉的锋芒。
万江澜轻蔑道:“杭初霏?哦,我知道了,子桑若兰门下最小的那个弟子——听说,你今夜要与我决一死战?”
杭初霏极冷地“哼”了一声,道:“不错,本姑娘今夜便是为你而来,为杀你而来——”
万江澜冲她斜睨一眼,道:“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说罢,他凌空跃起,刀尖寒光凌厉,整个人飞扑向杭初霏。
杭初霏白衣一拂,亦跃入空中,霎时间,刀剑相击。
数十个回合后,杭初霏腾空而起,剑气由上至下,将万江澜击退数米外。
万江澜冷笑道:“有点意思。”
说罢,他使出一连串的宗门刀法,形如幻影,杭初霏的剑却更是快得惊人,无一招不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