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兵部尚书之女,郎君知礼,吾上了马车也未曾面见,只远远行至前方带领,护卫吾与苏六娘等人的安危,可吾如今已到了此处,世子当真要如此行事吗?”
或许是面前的人太过温文知礼,更算不得哪家贵府的公子,只是世子手底下的人,再贵气也是表象,与他们这些真正的主人家相比远远不及。但更是这位未婚夫的装傻令她不喜,任由谁不被人在意,尤其对方还是作为定亲的一方,都不会高兴。
尚书女身为世家贵女的高贵矜持涌现,她感觉自己收到的是有尊重,但反而忽视更多,因此女子的小性子一下子上来,句句称吾,客气又疏离,还带着一丝轻微的质问。
她选择主动挑明双方身份,她倒要看看,眼前的人要怎么接。
男子果然露出了尴尬的面容,并非是他完全没有了应对之策,只是此人是他家主君的未婚妻,还是当初王妃询问意见时,他亲自点头应下的人,他实在不敢怠慢。
如今他将女子的身份报出,坐在凉亭里的人却反应平平,甚至是冷淡过了头,纵使是从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的他,也并未摸透对方的心思,也就在对待这位贵女的作为上,不好拿捏分寸。
冷淡了不行,热烈了更不可。
可若是真的惹了女子生气,婚后主君对此人冷淡还好,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如此应对他也并有可令人指摘的地方。但如果今后在他们的日渐生活中,公子对其生出了感情,那他可就有点不妙了。
尚书府的女儿他此前并未可能有机会接触,不了解其中深浅,就怕真是个心中计较小肚鸡肠的性子。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更致命的一点,是……
他回忆起,过去自家主君对那位可是百般疼爱,却只是因为父母想要其成亲娶妻,便立即翻脸无情抛掉对方,实在令他心惊胆寒。
这一辈子,他当然是绝对忠于自家主君的。但唯独在女色这上面,他实在是一点都抓不住主人的喜好转变,也就无法确认,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带给山顶凉亭里那位的感觉,究竟是欣喜,还是厌恶。
这也就造成了他现在进退维谷的地步,唯恐一念之差,违逆了世子的真正意图。
“文成,叫你问候一声,倒是为难你了。”这时,一个声音出现,解救了僵持的气氛同时,也让陆文成陷入了更大的惶恐中。
可他面上丝毫不显,甚至还能十分面色平和的转身,当即拜礼:“主君,是仆未将这等小事办妥,请您责罚。”
说着,陆文成当即跪地,头死死低着,一言不发。
雪青色的衣摆划过他那趴扶的手指,带着凉意和锋利的刻痕。
“下去吧。”男声淡淡,似乎没有表示,饶过了对方。
陆文成心中滴汗,面上却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主动请缨:“文成不该,惹了贵女心情烦恼,当罚,仆这就自请去按照规矩领罪。”
说着,又实实在在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完全不给任何人阻挠的机会,便转身离开了。
而全程男子都冷眼瞧着,无一丝出言意欲阻止的想法。
尚书女将要伸出劝阻的手收回,回视着主动走下来的人,无言静默。
女子的幕离不是摆设,更有妙用,那层幕纱阻隔了外界的不轨视线,看不清内里的一眉一眼,却能让处于里面的人,看清外界人的容貌行止。
而明晰此的卓大娘借此机会,很快速的瞟了一眼对方的脸,这才收回视线,不叫对方因为她视线过多停留而发现端倪。
天下间,竟然有如此丰神俊朗的人物!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心绪起伏。
兵部尚书此人,家境一般,年少成名,有几分胆色和谋略,书写文采也不错,却实在长相平平,当初还未出嫁的尚书夫人的娘家,正是看中了他这个人,才将自家千娇百养的女儿嫁过去。
而这位夫人虽不是长得容貌倾城,却也是个难得的清丽美人,故此颇为受夫君喜爱,膝下不少孩儿。
受父母所生,自然长相各异,有肖似母,就会有肖似父,卓大娘十分幸运,不仅脸蛋和自己的娘亲最为相似,更是相比于父母突出了几分,清丽中多了些秀气和灵动,也因此更得家中长辈和兄弟姐妹的喜爱,可以说是独一份的长相出众。
女中有侥幸,男中也不免,她见过的男子不多,可是家中的众位兄弟,与家族关联的堂家表亲,也大致有些轻微接触。
其中尤以母亲娘家那边的男子优胜,真是各个长相突出,各有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