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比出什么结果了么?”她心中不爽,却又忍不住问。
谢无祈故意表现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半晌后点了点头,“难分高下。”
郁晚:“?”
谢无祈:“在玩弄人心这点上。”
见她脸上露出心虚,连反驳都没有,谢无祈哼笑一声,心中却未有自己料想的畅快。
直到涂抹完药泥,回到水云阁,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
郁晚记得谢无祈睡前还要饮一盅药汤,走了这么长时间,连汤盅都泛冷。她在水云阁巡视一圈,没找到可以生火的厨房,便干脆捧着汤盅,用灵力将它烤热。
直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她觉得恰到好处的程度,她才停下动作,将汤盅端给已经上床准备就寝的谢无祈。
谢无祈从她手中接过,感受到传入手心的温度,抬头看郁晚。
“我担心你饮用凉汤会对身子不好,便加热了下。”郁晚解释。
谢无祈垂下眸子,捧着汤盅,一饮而尽。
郁晚接过罐子,确认里面空了,莫名松出一口气。
床上,谢无祈转过身,微微扬起唇角。
身后传来的声音代表那人与自己近在咫尺,不过一步之遥,“那我今夜就在那张榻上睡了,若是有事,你就唤我。”
谢无祈嗯了声,合上眼,困意袭来。
初来时,郁晚尚且觉得自己恐难应对“孕夫”版谢无祈,然而经过半个多月的熟悉,她已经能将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
现如今,便是谢无祈一个眼神,她约是也能从中理解出他想做什么。
两人也从最初重逢后的别扭中,变得平静不少。多数时候,郁晚只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谢无祈,竟难得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随着谢无祈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郁晚竟然也对他腹中的小生命开始期待起来。
若是他的孩子是自己的......郁晚被自己脑海中陡然冒出的念头惊了一跳,忙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
某日夜半,郁晚被谢无祈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吵醒。
她坐在榻上,竖起耳朵,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出现幻觉,连鞋都顾不得穿,就赶忙往里间跑。
本应安稳酣睡的人,果然侧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郁晚半跪在床边,伸手擦了擦对方额头的汗。
她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紧急情况,呼唤谢无祈的声音都透露着惊慌,“谢无祈,你醒醒。”
“晚晚......”
“晚晚......”
听到自己的名字,郁晚伸手抓住谢无祈胡乱晃动的手,她还以为对方醒来了,可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分明还睡着。
方才的呢喃,全是梦话。
她的心错乱两拍,也不知是因为慌张焦急,还是别的什么。
见单纯的呼唤没用,郁晚又轻轻拍他的肩膀,边叫他的名字。
这次,谢无祈终于有了回应,迷蒙的睁开眼,对上郁晚的视线。他的眼中先是露出一抹不可思议,须臾,又恢复清明,沉静下来。
郁晚皱眉:“你脸色不太好。”
谢无祈注意到她正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像是生怕他出事一样,他缓缓呼出一口,摇头道:“无碍,只是胎动罢了。”
“胎动也会这么难捱?”
谢无祈一手覆在小腹上,“本就是有违常理之事,自然要艰难些。”说着,她略不自在地缩了缩被郁晚攥着的手指。
“怎么了?”
“还有没有安神汤,我再饮一些。”
这几日随着谢无祈腹中胎儿越大,原先饮用安神汤的量已不足以支撑他黯然睡一整夜。他虽是修士之躯,本不用靠睡眠调息,可他腹中的胎儿却需要。
水光得知此事后,只好加大了每日给谢无祈安神汤的用量。
可是药三分毒,就算是安神汤,多引对身体也并没有好处。
看出郁晚眼中的担忧不死作假,谢无祈不自在地避开她的视线,“我少饮一些就是。”如今不光是谢无祈皱皱眉头,郁晚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谢无祈对郁晚亦是。
闻言,郁晚稍稍松气,将用剩下的安神汤用灵气加热后,才递过去,“你答应我的,还是要少喝一些。若还是睡不着,我再想别的法子,总之是不能太过依赖它。”
谢无祈闷声颔首,从她手中接过汤盅。
察觉到郁晚一眨不眨紧盯他的视线,谢无祈失笑,原本打算饮一口,改为浅浅地抿了一小口。
见他抿唇用指腹擦去嘴角的水迹,郁晚将汤盅重新接回来,“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