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桌而已,哥请你喝酒。”中年男本就一身酒气,能看出来没彻底醉,但也喝了不少,肥头大耳的,脖子上还挂着金链子,挺着啤酒肚还真以为自己是大老板,“老板娘,拿贵的。”
徐丽一见这情况,和人陪聊的笑瞬间降了下来,说一句让他们先喝就起身过去,从酒柜上拿了一瓶价格不算便宜的酒,赔笑道,“王老板,这姑娘是我远方亲戚,不懂事,我陪你喝。”
说着,她还招呼收钱的小姑娘把人扶走。
“你算什么,纯他妈的就是一臭婊子,出来卖的还挑食。”大肚子男嘴里没什么德,像是仗着几个臭钱就高人一等了,这酒馆不大,好在还有歌声的抵挡,但周边人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老子今晚就要她陪了,你他妈该干什么就滚去干什么,别挡着老子办事——”
站在桌边的池缨眼神泛凉,左手夹着烟,右手捞起酒桌上的酒瓶直接从他头顶往下灌,酒液滴坠,浇的他睁不开眼。
“你他妈的,老子今晚非弄死你!”大肚子男一掌推开徐丽,作势要拽池缨,冒着星火的烟头直接戳进他嘴边,用力碾灭。
抡起烟灰缸往他下颚骨上砸,瞬间鲜血顺着脖子沾染了他的衣领,池缨的狠劲没收,但也敌不过大肚男的力气,第一次被女人给打了,这一刺激情绪就更没了边界,拽着人就往酒桌上摁。
这场面一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大肚男就被人踹到在地,拳拳重落,拽起脚边的酒瓶直接抡他脑袋上,混在人声的惊呼中也没了控制,刚劲有力的指骨全是力量的击落,杂糅着强烈的戾气。
“你他妈想弄死谁?”
起身的池缨揉了揉后颈,转眼看到抡拳的主和倒地痛喊的大肚男,意识到他的情况有不对劲,怕在这真出了事,忙唤人,“宴烬北,我没事。”
第18章 解释
“先把手上的伤处理了。”池缨扔给他缠脚换药的剩余纱布,坐在沙发上,脚还没好透彻,刚才没注意又扭了,缓过劲之后现在才试着疼,“处理完把东西收拾干净。”
地上染的血和碎酒瓶子,木桌子被撞得没了规整样,凳子倒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犯罪现场。
“嗯。”宴烬北用纱布擦了擦手背的血,眼神直落落地看着她。
两人谁也没说话,看着对方,池缨眼神淡淡,倒是宴烬北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怎么说,静顿片刻,缓声道,“铁路遇到暴雪天容易出事。”
没头没尾的话但两人都听得懂,解释那晚凌晨出去的原因。
池缨没吭声。
宴烬北把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动唇要说什么又松懈,视线落在她的脚上,问,“换药了吗?”
“先收拾东西,我懒得动。”池缨垂着眼皮没想和他在这拉扯,脖子被人掐的生疼,报了几个月的防身术愣是没发挥出一点用处。
大肚男也是真下了狠手,当时一时冲动把人给砸了,现在理智回来了也不觉得自己当时多牛逼,但嘴里念着女人不是的人也该砸,酒馆里那么多男的也没见出手的,全他妈的看戏,要不是眼前人及时出来,两女人也弄不过他那肥劲。
今晚闹这一出,徐丽的酒馆也没法营业了,警察把人带走了,徐丽去录了口供,刘燃生也跟去了,碍着脚伤两人先被放出来了。
宴烬北没再说话,一个人把地上的碎渣扫干净,血拖净,桌子凳子全摆整齐,任劳任怨的样。
“走之前把门稍微带上。”
池缨扶着桌子刚站起身,手腕就被人握住,滚烫的触感也不知道是这的暖气开的太足还是他活干多了。
“遇到你之前我确实是没谈过恋爱也没碰过情。”开了话头,宴烬北心底的那股不上不下的别扭劲就被彻底压了下去,活了三十多年,哪成想有一天还能被情控制着。
“想让你回北京是不想你在这受苦,西北这不是什么养人的地方,站在大舞台的人在这会困着你的脚步,我没本事,但不想牵扯着你。”
这几天,夜里睡不着的宴烬北看过网上有关她的所有视频,来回播放,走在秀场的人连脚步都是张扬的美,而不是困在这还招着污言秽语。
就像所有的花,从被摘起的那一刻起,面临的结果只有凋谢与败落。
池缨侧过身看向他,过分的冷静,“宴烬北,是受苦还是享乐我自己会选择。”
“走之前把门带上。”
说完,她扶着楼梯扶手就往上走。
宴烬北上前去扶她,被甩开了,知道她的倔劲,又害怕她一脚踩空摔下去,没顾着她抗拒直接把人抱到房间里才走。
酒馆的门遮掩着,宴烬北也没走,而是站在蔓飘没尾的雪地里抽烟,夜黑的沉,猩红的温度只带着丝丝的亮,印在他沉入深海的瞳孔里,燃了表,却燃不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