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瞬间,双手紧握成拳的宴烬北闭眼挣脱出那股劲,眼尾猩红,是情又不是情,拽起被子裹在她身上,指腹拂过她鼻尖的细汗,看向她迷茫又没缓过神的劲,翻身把人拢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拢着她的发贴落在头顶。
“那有问题?”
宴烬北没在意她故意刺激的话,静了会儿,他低头看着她那双涟漪如波的眼睛,想亲上去又克制,没头没尾地道,“池缨,我不回北京,跟了我没好处,知道吗?”
他不是会为了享受一时之快就和人玩一夜情的人,他不玩情,更不会拿钱嫖,要睡了就是自己女人,是要负责到底的。
他是骨子里重情,和他过往的职业没什么关系。
“纪璟淮给了你什么条件,许了你什么前途,在我这都是没用的。”他说的很平静。
最初的恼火在警局那一刻就燃的彻底,心软的时刻是在她脚底扎伤流血的那瞬间,慌乱是本能,控制不住的。
池缨彻底回了神,眼底遗留的那份情散的极快,眼神里满是清醒,她和纪璟淮是签了合同,两人达成共识的是她把人带回去,他就拿资源捧她,甚至送她出国发展。
她苦日子过怕了,对金钱的欲望比常人都强,野心比一般人都要重,所以在纪璟淮找她谈条件的时候她没拒绝。
她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唯有那张脸是资本,但她自始都知道光有脸蛋的美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这般,最后还是被欠债的父亲拉出去卖,怎么求都没用。
宴烬北没打断她的思考,直到那句——
“如果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呢?”
第15章 看过我的病例吗
宴烬北被她这句话镇住了神,此刻眼底燃的不是欲而是他难以把握的情,静了会儿,他侧头看着她,粗粝的指腹帮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从未有过的柔,有点不像他。
原来他会温柔的。
“看过我的病例吗?”
单手拢着被子的池缨蹙眉,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有病这件事,没接话,宴烬北看她的神情也看得出,纪璟淮并没有给她透露过多,“心理障碍,很严重。”
一声落,两人都沉默了。
宴烬北没再说下去,也没解释,有些事她不能碰,也不能了解。
池缨靠着床头没说话,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事,这完全没纪璟淮当初说的那么简单,把人带回去就行,甚至,她现在心底的想法有点偏离了当初原本的航线。
心理障碍她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
就像雾子说的,这年头的生活有几个人心理是正常的,健康快乐,多简单的四个字,又有几个人做得到,所以在有时间限制的生命里就应该活得轻松点。
宴烬北没等她开口就已经起了身,洗衣机的运作早就在两人玩情的时候停了,他把衣服放在烘干机里,差不多半小时,再次回卧室之后他已经穿好了毛衣长裤。
“所以你上锁的那间卧室里面都是什么?”池缨看向他。
宴烬北没解释,像是出去想事,想清楚回来之后就做了判决,“池缨,脚好之后收拾东西回北京,纪璟淮许你的那些条件依旧作数。”
“什么?”池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一星期之后我送你去机场。”
“真想送我回去?”
再一次发问,宴烬北看着她没出声,眼神里流淌着说不出的情绪。
池缨讪笑,“你这张嘴真比那处还硬。”
“宴烬北,你是没谈过恋爱还是真没碰过情?”
酒店也没心情住,两人各怀各的情绪,凌晨回到家,还是如以往那般,她房门紧关在卧室,他坐在沙发上,可这几天该有的温存却消得彻彻底底。
就像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客厅静的过分,宴烬北甚至连烟都没抽,本身他的烟瘾就不大,这几天照顾她更没了想抽烟的事,时时刻刻小姑娘勾着,不得不说,他没动过什么情,但这次,完全失了把控。
只是,绕在他心底的那件事始终都没办法释怀。
他,在云南待过三年,在泰国待过四年,七年时间,时时刻刻的警惕换来的这条命,可就在他执行命令的最后一年里,被迫拖拽着一名无辜的中国女生入了这趟浑水。
她苦苦哀求他不要碰她,眼泪浸湿紧蒙着她双眼的黑布,直到那身衣服被彻底撕碎,她那句“求求你,别碰我”是用的中文,就像人在濒临崩溃时本能的反应,揪着他的心直发疼。
明明是救人的主,却救不了眼前苦苦哀求他的姑娘,甚至这朵正绽放青春的花还是他亲手摧毁的。
而他两年前查出的心理障碍的根源也归于那件事,他内心藏有很深的愧疚,每每做梦都能听到那哀求的哭喊声,但计划了七年的剿灭毒枭不能就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