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尘,我喜欢你,我叫白时柒。”这一句话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抓他回魔域囚|禁起来。
沈拂尘觉得这个好看的笑容很刺眼,想毁掉,若不是双手被锁链桎梏着,怕是会忍不住撕烂时柒这一张带着笑的美人面皮。
时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欲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一丝怒火的声音,“时柒。”
她转过身去,一名身穿黑袍的阴柔男子快步地走进地牢。
这一名男子正是魔族之首白叶。
他的目光先是在沈拂尘身上徘徊良久,再回到时柒脸上,强行压下愤怒质问道:“你为何不杀了他?”
时柒再次转过身来,变成面对沈拂尘,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表情。
她抱着白叶的手臂,语气不自知地带上几分撒娇,唇角的笑却跟刚才不太一样,真心了不少。
“大哥,我喜欢仙门的君离仙尊,就是他,沈拂尘,抓他回来并不是为了杀,你也别整天喊打喊杀的,和气生财嘛。”
白叶眉间猛地一跳,难得地甩开她的手,“你喜欢他?你不过才见他几面便说喜欢他?白时柒!不要胡来!”
直呼名字代表他生气了,连名带姓叫人代表他非常的生气。
时柒跟白叶生活多年,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死皮赖脸地又搂住他的手,“大哥,我对他一见钟情不行么?不要生气了。”
白叶沉默片刻,抬步离开,任由她在后面叫多少声大哥也没停下。
地牢的墙面还在滴水,“滴答滴答”地响,时柒站在原地一会儿,吩咐侍女送新鲜的饭菜上来,她亲自喂给沈拂尘吃。
沈拂尘一开始不肯吃,时柒耐心很够,还亲了他一口。
他愣住许久。
这一招很管用,沈拂尘终于张嘴吃饭了,她得逞后眉眼弯弯,像是很高兴,发上戴着的花环也不及半分好颜色。
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沈拂尘并不觉得待在此处跟待在仙门有何不同,兴许是有的,每一天时柒都会来找他,跟他说很多话。
她并没有锁住沈拂尘多长时间,很早便解开了锁链,像是知道他被封住修为后逃不出魔域,很放心。
他们就这样相处了两个月。
有一天,沈拂尘出了房间,漫无目的地乱走,走到魔域的一条桥,轰然下起大雨,他没准备冒雨回去,下去桥底避雨。
从早上到现在时柒都没有来找过他,一反常态,跟往日恨不得黏在一起不同。
沈拂尘没太大感觉,毫不在乎,一开始便猜到她常挂在口中的喜欢不过是一个幌子,真实意图应该是别的东西。
只是呢,他不会让她得逞。
沈拂尘最喜欢看到的便是人求不得的模样,也喜欢看人怨恨到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
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多愤怒、难堪、悲伤、痛苦,有些甚至会卑微地去祈求,他每每看着他们脸上丰富多彩的神情就会有一种怪异的兴奋感。
他们有他缺失的正常感情又如何,还不是活得不尽人意。
魔域无白日,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断地落下,溅得附近的池水涟漪不断,荷花乱颤,沈拂尘一袭白衣立旁侧。
忽闻一道少女轻灵的嗓音,似乎在喊,沈拂尘。
他抬眸望去。
时柒今天穿的裙子颜色依然璀璨夺目,爱好穿各种好看的裙子,腰间束带收着纤细的腰肢,裙摆褶皱错落有致地下坠。
上身没有下裙摆的繁琐,只是简简单单的薄纱,她胸口前的绸带打着结,细细的两条绸带自然地垂落,随着走动,往后吹抚。
她一手持着红伞,一手抱着一个纸袋,伞面被雨水打得晃动不止。
纸袋被时柒护在怀里,似怕被斜洒进来的雨水淋湿,远远地看见沈拂尘站在桥底避雨,眼睛一亮,加快步伐。
分明雨势很大,他却仿佛能看清楚她的脸,眼睛貌似也被雨水冲刷过一样,干干净净,不掺合一丝杂质,亮得令人心头一悸。
雨水落到地面汇聚着流淌,鞋子踩过会溅起来。
时柒的蓬松裙摆被溅湿了,鞋面也是,却还是走得很快,碎发被顺风吹进伞下的雨丝洒湿,一缕一缕地黏着脸颊,显得皮肤更白。
沈拂尘站着一动不动,就这般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她。
不到须臾,纸袋被塞入他手中,还带着一点儿温热。
时柒跑到了桥底,气喘吁吁道:“听说你喜欢吃民间的蒸糕,我去买回来的,你快尝一下,还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