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二话不说便飞去了,回来时嘴巴叼着一小串的青果子。
时柒先是摸摸它,再用另一只手把青果子拿下来,放到衣服蹭几下,放到嘴巴里啃。
清甜多汁,还算可口。
吃完一颗又一颗,吃到最后一颗,她趴着有些累了,稍微抬了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拂尘。
他只是看着她和鹦鹉相处的画面,眼神清明又淡漠。
冰霜阁别的不多,多的是花花草草和树木,绿树成荫,树影斑驳陆离,沈拂尘还是穿了一身白,立于树下。
他腰间的玉佩每天都戴着,上面系着的红穗子被风吹得晃动,与衣衫的白产生颜色冲撞,却衬得十分漂亮。
时柒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转移到沈拂尘细长的手指上。
昨晚他便是用这一双手拿着一根细针在她的锁骨一针一针地纹下了一只蝴蝶,落针稳当,不曾出现一丝差错,仿佛在脑海里描绘过不知道多少次。
鹦鹉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倚着时柒别提有多腻歪了。
她正想开口打破沉寂,仍然不习惯过于安静的对视,却见沈拂尘转身离开了,鹦鹉似受到什么召唤一般,也跟着飞走了。
如此瞧来,倒像是他来寻鹦鹉。
时柒又啃了一口手上的青果子,突然顿住,不对,这鹦鹉本来是她的啊,为什么更听沈拂尘的话?
旧主人永远比不上新主人。
*
接下来这两天,时柒没有再见过沈拂尘,分明同住在冰霜阁,但就是没碰上面,而李怜雪也分开给他们送饭了。
也不知道是沈拂尘吩咐下来的,还是她自己决定的。
今天,李怜雪偷偷地留下陪时柒用饭,还给她说最近仙门都发生了什么事,说起重月派弟子夜晚被打一事特别来劲儿。
时柒夹着一只鸡腿咬,吐字不清:“那找出是谁打的了么?”
重月派门主倒是大发雷霆地说要揪出那个人,但死活找不出来,对方连一点儿线索都没留下,无从查起。
只知道是一个术法高深的女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怜雪笑得尤其欢,冷哼道:“平日里还说重月派的弟子有多厉害,还不是给一个女子打得满地找牙。”
她说着眼含疑惑,“不过我也好奇是谁干的。”
时柒八风不动地吃着菜刨着饭,转移话题道:“今天的红烧排骨比前天的好吃,食堂是不是换了一个厨子?”
李怜雪坐在旁边点头,赞她厉害,这都吃得出来,随后又说起了其他事,问时柒还记不记得她们在仙门脚下小镇看过的溃烂之术。
忽然提到这个,时柒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暗感不简单。
见她感兴趣,李怜雪便面带忧愁地讲述自己听来的消息。
仙门百家之首之前便说过让沈拂尘和南枝门主去查上古鸟兽夺走聚魂珠的事,最近仙门感应到上古鸟兽的气息在云城出没。
可怪异的是,云城已经不太平一段时间了。
只不过被驻守在那里的散派压着,这几日才报上来,说是不少人因全身溃烂死了。
时柒听到此处皱了皱眉,认为散派不该压着这件事不上报仙门的。
散派之所以称之为散派,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纳入仙门的正派之中,还是江湖上排不上名号的小门小派。
如果想被纳入仙门正派,必须得搞出点成就来方可。
看样子他们本来想自己揪出施展溃烂之术的幕后之人,谁知窟窿越来越大,因身体溃烂而死的人越来越多,到无法控制地步了。
最重要的是,上古鸟兽还出现在了被溃烂之术笼罩着的云城。
令人不得不联想这上古鸟兽夺聚魂珠一事与云城施展溃烂之术的幕后之人有关,背后有多大的阴谋。
时柒听得认真,咬着鸡腿骨头陷入沉思,魔族中会溃烂之术的多如牛毛,但能同时令多人身体溃烂的少之又少。
一般来说施展溃烂之术的人需要分一缕魂魄到别人身体里。
她对此术法不精通,以前只是随便地修习了一下,暂不能做到如此,也不是说没人能修习到这个境界,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魔族先祖写下的古籍记载,溃烂之术修习到一定境界,可以隔空操纵,不用再分一缕魂魄到别人身体里。
到底是谁把溃烂之术修炼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呢?
时柒拿开咬着的鸡腿骨头放到旁边,眉头就没松开过,在云城施溃烂之术的人也是魔族派去的?
倘若坐实这个罪名,仙门此次可不就能逮住借口把魔族人全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