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夫君决裂前夜(55)

文悅笑着捏捏她的脸,“叫我瞧瞧,早起桌上那碟子甜枣糕,是不是全叫你这丫头吃进肚子了。”

莺哥儿笑着躲开,“我说的实话,还不能叫人实话实说了。”

从前她说这话是奉承,如今却是真心实意的夸奖。三爷在旁人面前向来是样样过人,买卖上杀伐果断,家里也安置的妥帖稳妥,可慧极必伤,什么都通透了,眼里也只剩世态炎凉。

唯有在三奶奶这里,三爷才是个鲜活的人,会生气,会高兴,有时触了铁板,还要懊恼自己躲着嘀咕,她爹不止一次偷偷的念叨,要是老夫人还在,瞧见三爷这般生趣的样子,做梦都得笑醒呢。

更何况,三奶奶如今眼里有三爷了,两位主子就是这世上最般配的人。

文悅被她夸得晕头转向,红着脸复又歪着去晒太阳。

等再睁眼,就是韩夫人来拉她去吃团圆饭,韩家族亲不少,虽多穷苦,可这些年得韩老员外帮扶,也各自有了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底下哪有人嫌银子多的?

韩夫人同众女眷介绍文悅的身份,几个年长妇人互相对了个眼神儿,当即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韩夫人这哪里是找了个八字相合的亲闺女啊,分明是韩家给这丫头个体面身份,同那位富贵泼天的谢三爷换韩峥一条好腿,再不济韩峥那腿真没得治,有这丫头在中间站着,韩峥就是一辈子看书享乐,也吃穿不愁有人给依仗。

“是个好孩子。”先开口的是韩夫人的亲妯娌,她儿子就是现下跟在韩老员外身边的韩成业,那女人笑着说话,放下筷子又冷嗤一声,就差没把不屑端在脸上了。

韩家的事情文悅自然不多插手,她是来混身份的,又不是来帮韩家挣骨气撑腰呢,脑袋一缩,默默盯着面前的小碗安生吃饭。

韩夫人这顿饭吃的可忙了,她要跟妯娌亲戚争强好胜,又要照顾到文悅,怕她受丁点儿怠慢,公筷捏在手里没停,听到小姑娘怯生生说吃好了,才笑着起身,毫不客气的同众人下逐客令。

“呼——”

从前只在画本子里才能瞧见的后宅斗嘴,竟然活生生在现实中出现了!文悅舒服地倚在软绵绵的被上,踩一脚滚烫的水,抽一口大气,又甩着将脚抬起来,“好烫!好烫!”

谢知韫不在,都没人帮她撩水泡脚了,莺哥儿观其颜色,笑着请缨,被她给拒绝了,“不要你帮,我怕痒。”就是谢知韫摸她的脚,她也要笑的浑身发颤呢。

莺哥儿将撑开的窗户放下,月亮也被拦在外头,没了风吹着,屋里的烛光倒是安生许多,烫了个脚,文悅呆呆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做。

“睡吧,睡吧,我困了。”她自己踢了鞋子钻去被窝,可她又认床,盯着从家带来的素馨花篮,竖起耳朵等莺哥儿主动来陪她一起睡。

谁知那丫鬟梳洗吹灯,竟兀自在外间小床上躺下了。

文悅不高兴地坐起来,隔着帘子朝外间张望,大桌子上的灯还没熄,却也没人走动,莺哥儿肯定是在外头睡着了。

那个坏丫头!文悅不好意思把人叫起来陪她,气鼓鼓又倒了下去。

人生气的时候耳朵也灵敏许多,漫长的一阵寂静过后,忽然外间传来开门声,许是莺哥儿醒了,门又落上,脚步声渐近,她偷偷将被子蒙住脑袋,想要猛地吓莺哥儿一跳。

倏地,床沿微微陷下一块儿,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嘿!”字儿呵了一半儿,鼻息间便是热乎又熟悉的味道,她憋了一肚子的坏主意霎时散去,像只泄了气儿的河豚,眉眼也缓缓垂了下来。

抓着被子的手捏了又捏,她才没有不高兴呢,可眨眨眼睛,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谢知韫……”

小人儿又哭又笑,扎进他怀里,哼哼唧唧哭了一场,又想起他在外头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情。

揪着他的耳朵,撑起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审他:“你跟韩峥很熟么?你告诉他我看什么书,还能大晚上的钻进他家后宅?”

谢知韫睁一只看她,又疲惫合上,指头勾着她的指头晃了晃,挨着温热的感觉,才觉得自己从虚浮的云上踏踏实实站在了地上,“不太熟,不过以后他就是你兄长了,你在外头受了委屈,除了爷又多了个人站出来为你出头。”

柔软的小手被他扯到了心口,连带着她也跟着扑了上去,鼻息间是熟悉的桂花香,心都跟着软绵绵的,谢知韫一本正经继续解释:“爷是翻墙偷偷进来的,韩家书香门第,韩峥念书念的呆了,爷隐晦的同他提过,他却不肯。”

说罢,他又睁开眼睛,“爷只能待一会儿哦,你睡着了爷就走。”韩老员外本就是被他那夫人按着脑袋才认下的这个女儿,要是知道新进府的小姐屋里钻进了男人,恐怕七.八辈子的圣人礼教也按不下老员外要打人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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