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与夫君决裂前夜(2)

赵嬷嬷眉头紧蹙,手上的帕子被指甲掐进肉里,撩开帘子进里间,摔碎的花瓶儿还有一角落在地上没有打理,剪子放在桌上,刀口沾了点儿血,明晃晃的有点儿骇人。

散下幔帐的拔步床里,一抹翠蓝泄出,绣鞋前头还坠着两朵八宝花,好不可爱,屋里的暖风将薄纱拨开一角,便见美人儿愁容,眼角还挂着泪痕呢,蟹青色的薄袄勾出袅娜腰肢,纤细的胳膊搭在圆臀,单翘起的食指上凝着血块,没有上药,就这么晾着,活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相。

赵嬷嬷伸手轻轻的碰了碰那破了皮的地方,引得入梦之人一声含糊吃痛:“别,疼死了。”

“哎……”赵嬷嬷叹一口气,眉间的哀怨更深了,三姨娘这副千娇百媚的模样身挑儿,也不怪三爷稀罕的不肯撒手了,别说是三爷,就是她这么个老婆子这会儿瞧见了,也气焰全消,恨不得捧在怀里喊乖乖。

终是念她年纪尚轻,不知事,赵嬷嬷转身去柜子里拿了止血养肤的重瓣粉,小心涂在她的伤口,正要盖盒子起身,忽然被抓住了手,睡着的三姨娘哭着把她的半条胳膊抱在怀里,眼泪扑簌簌的掉,“阿娘……别不要我,女儿什么都听您的,别不要我……求求您了……”

“三姨娘?”赵嬷嬷出声,不见回答,便知道她是被魇住了,另一只手摩挲着在她后背顺气,一下又一下,安抚着她恐惧的情绪。

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您怎么来了?”

赵嬷嬷吓得一个激灵,跳着脚把手抽了回来,定神看,是谢知韫,才拍着心口,大喘气儿地锤他两下,“小混蛋!你要吓死我啊,走路怎么没声儿?悄摸嫣儿就到人后了?”

谢知韫笑着没回答,半推半揽的要哄赵嬷嬷到外间说话,却被赵嬷嬷拂开了手,“有了媳妇怎么连心也偏了,你只顾着她,我这老婆子过来还能欺负了她不成?”赵嬷嬷也是来了脾气,自己好心给上了药,还没搭上腔呢,就急着撵人了?

谢知韫小声道:“她娇气,您大人大量,让着她点儿。”努嘴比了比桌子上的剪刀,又道,“您瞧,肯定是鸡飞狗跳的闹过一回了,屋里还没拾到呢,您且家去,等天儿好了,我再叫她过去陪您说说话儿。”

“你就纵着她吧。”赵嬷嬷点了点指头,又好气又好笑,直嘀咕着三爷要把人惯坏了才好。

谢知韫将人送走,掩上了门,才扭头,就见睡着的小人儿惺忪揉眼,半梦半醒中低声呓语:“……表哥……”

“你叫谁?”谢知韫眉心紧蹙,一个箭步冲上捏住她的胳膊,咬着牙质问,“你又见他了?谁准你见他的!”

失态间他手上力道不小,文悅吃痛一声,惊慌见瞧见是他,不禁张口嗔他:“你又犯病?再不如意,索性杀了我,反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跟了他本就受母亲逼迫,这人又是个得了失心疯的恶狗,好时好个样子,犯了脾气就能当即撂脸子咬着牙发狠话,又是个不知餍足的老货,夜里巴儿狗似的又来哄人,不过是有两个臭钱罢了,要不是母亲跟表哥许诺,她才不受这冤枉气呢。

文悅眼睛眨了眨,心里的委屈越性浓烈,眼泪也不争气的涌了上来,盈在眼眶里摇摇欲滴,气在心头,顺手又抓起桌上的剪子吓唬人:“也不必你动手了,我自己个儿做个了断,省得坏了你谢大善人的好名声!”

剪子比在白皙的脖颈,不知何时剐蹭到,她手上涂了药膏的破皮处又渗出血迹。

谢知韫既恼她为杜衡誉那个畜牲三天两头闹着抹脖子威胁,又恐她真刀口子破了皮儿自己吃疼受委屈,只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分明是好心,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冰刀子:“别拿这个要挟人,今儿也闹明儿也闹,你看我还吃你这一套不?”

“谁要挟你了?”眼睛眨了眨,泪水灌着委屈,文悅一把将剪子插在桌上,绣着花的桌布破了皮儿,剪子歪栽栽倒在桌面,半拉手柄悬空头重脚轻,咣啷啷又坠在地上。

吓得文悅不禁缩了缩肩膀,她又要强,抬头却见那混蛋翘嘴角在笑,当即恼羞成怒,抓起床上的枕头打人:“你还笑!你就是想着我死!你给我出去!我再不想看见你了!你出去……”

小丫头身子弱,力气自然也小,谢知韫让着她脚步稍稍后退,两只手也没闲着,慢慢环住纤细腰身,任她小拳头锤了几十下,说好话哄着才叫人安生下来:“乖乖,好啦好啦。你要打人便任你打,只是再别提死活的话。我什么不由着你?”

“你别碰我。”文悅冷着脸斥他,“你要是真事事都顺着我,就放我家去,也省的我像外头笼子里见不得天日的雀儿一样,没个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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