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担心后面没钱过日子,而是想拿这些钱买点儿酒喝,他两个月没喝过酒,心里馋的慌。
陈氏拿着钱正准备交出去时,突然开口问道:“大人,我出了钱后,受分配的只有我家吧?”
她心里认定唐云伯一家别说八两,五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怕他们赖上他家里,于是想问清楚。
那人听到这话,抬头看她一眼,随后又瞥了一眼唐云伯他们的方向,心里了然:“你放心,只有你们家。”
陈氏听到这话,喜笑颜开的把钱递出去,然后看着他把一家人的名字写下。
唐云伯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发青,虽然他没准备蹭弟弟弟媳的,但见她撇的这么清,还是觉得十分令人不舒服。
等陈氏退回去,下一个上前的却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赵君琢,他顶着众人惊异的目光,施施然地递出一根簪子。
“这根簪子约莫值三十两银子,劳烦大人给我和唐伯伯两家选一个合适的去处,顺便请一个大夫来。”
那人接过簪子,一瞧就知道这是个好物件,不仅做工精细,上头还镶嵌着一块小拇指大的玉石,品质上佳,绝不只值三十两,说是四十两可能都不止。
他眉开眼笑的收下簪子,边遣人去请大夫,边大笔一挥将两家人分配去宝泉村,还让人把他们送到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落脚。
唐二伯一家从看见他拿出一根簪子时就移不开眼,发现他带着大哥一家人去好地方,顿时就坐不住了。
“怎么能让别人代付?”
“我只负责收银子。”那官吏瞥她一眼,脸上高兴的神色淡了不少,像陈氏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不过是个爱贪便宜又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小人。
而赵君琢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任由陈氏在那里焦急后悔。
陈氏一想到长房一家以后可能过得比她好,一股酸意直冲心头,对站在后头的赵氏道。
"他年纪尚小,不懂事,你个做母亲的怎么任由他胡来。"
"你哪里看到我儿子胡来,怕不是你见不得别人好,在这里胡搅蛮缠吧"
那赵氏瞧着柔柔弱弱的,说话却绵里藏针,扎到人心头上。
陈氏听到她的话,脸色一黑,又想开口,却听砰的一声,唐云伯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吓得她赶紧住嘴。
唐云伯因为女儿等得心焦,知道赵家帮他出了落户费,还找了大夫,本就感激不尽,这下听到弟媳说的话,顿时怒火冲天。
但他还没做什么,就听见那官吏咳嗽一声,想起这是什么地方,这才冷静下来,没在这里闹事,而是转身回去朝赵氏道歉。
他们因为赵氏的援手,不仅有了一处落脚的地方,连大夫都不用自己请,一时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断道谢。
赵君琢看着年纪小,但行事利落,说话有礼让人舒服。
“唐伯伯不必太过感谢,我家中如今只有我一个男丁,以后可能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唐伯伯搭把手,而且在路上的时候你们也帮了我们很多。”
赵氏也道:"我与文茵颇为投缘,不忍心看她这般受罪罢了。"
唐云伯闻言,虽然还是十分感激,但也接受了这份好意,只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多帮帮他家。
落户的事情解决后,两家人来到客栈,就看到有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已经在等着。
赶紧把唐文茵放到床上,摆好凳子,让大夫看诊。
片刻后,大夫把完脉,将小姑娘的手放回被子里。
沈氏见状着急地问道:“大夫,我女儿她怎么样?”
“我瞧着,应当烧了不止一日吧,若是再烧久一点,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沈氏闻言,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嘴里不住的喃喃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女儿,求求你。"
话音刚落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唐云伯赶紧将她扶到床上。
大夫把完脉后说:"令夫人这是气急攻心,我开些养身的方子,平常多补补就行了。"
说完他把唐文茵的药方也写出来,并嘱咐说,让她多盖些被子,出过汗便好了。
他一一给所有人看完病,才拎着药箱离开。
唐云伯把几个小孩留下守着,自己带着女儿生病前拿出的二十两银子,准备去抓药。
他还没走,就被赵君琢拦下,赵氏从怀里掏出一对做工精致的镯子。
"劳烦唐大哥帮忙典当些银子,顺便给我也抓些药材来。"
唐云伯答应两声,接过镯子转身出去,很快就带着剩下的银子和药材回来。
赵君琢接过药材,同客栈里的掌柜说一声,借厨房熬药。
沈氏喝过药后,没多久就醒过来,看见躺在床上还烧着的女儿,忍不住又哭起来,但好歹没再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