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连带着脑子一起嗡嗡作响,视线模糊不清,她疑心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又怀疑地看向许岑,他的脸开始重影交叠,最后重合到了一起。
过了好一会,许岑探视的时间已经过去,他有些话还没说话,但看文瑜这样的状态,嘴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清道夫上前两步,他心中再不情愿还是站了起来,不舍地看向文瑜,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她仍旧在思绪中浮浮沉沉,心中的窒息感上浮浸没头顶,痛苦的情绪扼住了咽喉,让她喘不过气,只能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
中午还好端端的,现在却告诉她人死了。
她要出去。
覆在床面手指慢慢收拢攥紧,文瑜压下心中的痛意,眼神慢慢冷静下来,僵硬如石像维持这个动作半天都没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门再一次被推开,文瑜僵硬着脖子机械地转了过去,干哑着嗓子道:“你来了。”
来人沉默不语,直接走到座椅处坐下,墙壁中嵌着的灯管没有随着他的步子自动亮起,文瑜只能依稀模糊地看清那人的轮廓,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你不是许岑衤糀,你是谁?”
男人刻意压低着嗓子:“别管我是谁,我是能帮你出去的人。”
第8章
文瑜蓦地笑了起来:“你说要帮我,却不敢露出脸来。想让我就这样相信?”
光线一根一根亮起,房间内来人的轮廓和脸庞逐渐明晰。她的眼眸晃动又定在他身上,声音半是疑惑:“安德烈?”
也不怪她会产生疑惑,先前见到的安德烈满脸天真可爱,不谙世事,像极了一个受尽宠爱小少爷的模样,而此时的他一脸阴鸷,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似毫无威胁圆溜溜的双眼中压抑着狂暴。
一前一后变化如此之大,她差点就要以为来的人是安德烈的双胞胎兄弟。
或许是觉得文瑜对他没什么威胁,安德烈挥了挥手:“出去。”清道夫迟疑着转身出去,甚至还贴心的关好门。
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玻璃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虽然他极力维持着脸上威严的表情,实际上却像一个处处模仿大人的孩子,演技拙劣不堪 。
“半夜了,你偷偷摸摸来找我做什么?”
这话带着些说教的语气,一下子就戳进了安德烈的肺管子,他像只炸毛的小猫咪,精致如洋娃娃般的眉眼染着戾气,粗声粗气地说:“不许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出去就行了。”
也不知道他脑中想到了什么,脸上渐渐漾出些笑意。
文瑜疑惑中带着试探:“你应该知道,这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我这件事也不是随便可以玩耍的。”不出意外,她很快就要被控诉,坐在大法院中间了。
安德烈被彻底激怒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拉出刺耳的摩擦声,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你只管等着就是。”说完他转身便走了,速度之快连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文瑜失笑着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两句话就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直到现在,她都觉得安德烈这一切都是过家家的把戏。
还没过多久,文瑜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出来,门被猛地推开,还没看清来人,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都说了,不需要帮助。”
沉闷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她这才发觉的不对劲猛地抬起头来,玻璃对面的人正含笑看着她,见她望来,像是絮叨家常一般,语气放松:“方才是谁来了?”
文瑜刚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和霍璟的关系远远还没有好到这般地步,不过是吃了几次饭,连这样隐秘的事情都想要直接说出口。这时她才猛地惊觉,自己在他面前的防备心实在太低了些,这可不是件好事。
霍璟见她眼眸中带着警惕,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又出声:“文小姐,你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我是过来帮你的。”
她差点笑出声,也不知最近是什么日子,这些人都扎堆说要来救她,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她一个小小的beta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本事。
文瑜很快收敛了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霍先生,感谢你的好意。”
霍璟眼中的笑意淡去几分,看她的反应是有人先他一步过来同文瑜做了交易,就是不知道她答应了没有,亦或是答应了些什么条件。
他捏了捏指尖,借着说:“文小姐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救了我两次。”
话中意有所指:“虽然我只是一个商人,但在这件事上还是能出不少力的,难道文小姐就不想尽快出去看看文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