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岁缓缓回过神,她叫人送他回去。
天亮时,雨渐渐停了下来。
姜云岁不敢耽误片刻,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回了王府。
她满脸的憔悴,扑到母亲的怀里,未语泪先流,脸上的泪悄声无息的。
她还没开口。
王妃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这件事我与你父亲都帮不上他。”
姜云岁眼眶发酸:“母亲,他是被冤枉的。”
王妃又何尝不知,天高地远,阮洵期又怎么会和陈王扯上关系呢?显然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一点儿根基都没有,太容易欺负不过。
姜云岁急得眼泪直掉,想到他上辈子在大理寺待了才几天,就不成人样,更是慌张。
“不能…不能让他待在牢里。”
“大理寺那边是有证据的,陈王的幕僚招供的名单里有他的名字。”
“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姜云岁有些无力的说。
姜云岁说完擦了擦泪,她其实也知道。
谋逆的罪名,父亲和母亲都没办法帮他开脱。
现在她能去求谁?
宋砚璟?
求他手下留情?
姜云岁不敢再信宋砚璟,裴闻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宋砚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姜云岁把心一横,她如今也只能去求裴闻帮帮她这一次。
那是她的未婚夫,也是他的师弟。
姜云岁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回到侯府,在书房外见到了周述,她的视线往里探了探:“表哥回来了吗?”
周述说:“世子刚回府。”
姜云岁要进书房,周述也并未阻拦。
裴闻听着门外的动静,心情并不是多好。
昨夜大理寺才抓了人,她今早就迫不及待来求他。
真真是情深意切。
姜云岁走进去,看见了裴闻站在窗边的背影,她张了张嘴,话到喉咙口,男人忽然转过身,肤色白皙,眉眼精致,他冷静又平淡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裴闻不打算和她再转圜。
再客气都没什么用。
她只会得寸进尺。
裴闻不似平日在她面前那般温和客气:“岁岁,我凭什么要帮你?”
作者有话说:
累死了累死了每天都在狂骂无良领导
压榨死我了啊啊啊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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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威胁我?◎
姜云岁因这声冰冷的反问, 停在了原地。
小姑娘站在门边,眼眶渐次发红,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些无措的交缠在一起。
裴闻看见她委屈、怯懦的模样, 适才冷下来的心仿佛又被撬开了一条裂缝。
他面色如霜, 就像夜里沉下来的冷月,“陈王的幕僚已经招供, 更甚至拿出了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 谋逆大罪, 你还要护着他吗?”
姜云岁好像真的被唬住,悬在睫毛上的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还是很固执:“我信他不会如此。”
裴闻绷着冷峻的面色:“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为他辩?”
姜云岁抬起湿漉漉的眸,漆黑的眼珠看着都水润潮湿, 她小时候受了委屈便是如此,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旁人。
其他人就都不好意思欺负她了。
连一向娇纵跋扈的姜叙白都会让着她, 心甘情愿给她背黑锅。
裴闻也不知给她顶过多少罚。
他这次好像是铁了心,“即便如你所说,他是被人冤枉, 可他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往后如何来保护你?”
姜云岁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父母长辈还有裴闻都觉得她需要别人保护。
明明她很乖巧, 既不会主动去设计陷害别人, 也不会去欺负旁人。
她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怎么会有飞来横祸?
姜云岁捏紧的手指因她掐着过重的力道隐隐泛白, 她抿了抿柔白的唇角, “我不会给他惹麻烦。”
裴闻料到了她执意如此, 可心里头就和灌了铅水, 又烫又痛,叫人喘不过气来。
窗棱透进来的风,沁着丝丝入骨的凉意。
裴闻抬手关上了窗户,冷冷吹进来的风被隔绝在外,默了半晌,他问:“你非要救他吗?”
姜云岁的表情有些怔怔,可能是被他方才冷厉无情的态势吓住了。
有个瞬间她仿佛看见了上辈子的裴闻,冰冷无情,肃杀淡漠。
总是用那双高高在上的冷瞳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