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左光霁出门之后,左脉之就吩咐了下人,将家中各处可以出入左府的门紧闭,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就连院子里的狗洞都被人堵了。
各个院子的人都守在自己的院子里,走动皆需要拿着主子的腰牌。
祁涟扶着自己的腰,“有必要这么小心么!你不是说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今日外面会发生些什么左脉之自然是知晓的,虽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保不住有什么他没能预料到的事发生。
“事关府中之内众人的性命,我自然是要小心一些。何况你如今还怀着身孕,那便更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了。”左脉之动作轻缓地扶着祁涟走着。
左脉之眉眼清隽,此刻因心系宫中情况,又添几分深沉,那双眸子看着人时,格外有种专注清冷的味道。
祁涟如今早就不将他当作前世那孩童看待了,如今他是自己的丈夫,孩子未来的父亲,不自不觉之间祁涟早已习惯了这个人给她遮风挡雨的一切。
所以就算如今形势危急,她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她相信左脉之会保护好她的。
祁涟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头,打趣般地说道,“眉头都皱在一起了。既然府中你都安排好了,那宫中公爹那处,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提起左丞相,左脉之立马又想到昨夜父子二人的谈话。
他这短短的二十年,尊敬过也怨恨过的父亲,却终究还是无法割舍掉两人之间的父子亲情。
左脉之今日本是要随同左光霁一起入宫的,是左光霁拿出了自己身为亲父的威严,强将左脉之留在了府内。
“你祖母和祁涟都在府里,若是我父子二人都被困在皇宫之内,那么她们又该怎么办?所以,只有你留在府内,才能让为父毫无顾忌去完成计划……”
于是左脉之只能静下心来留在了左府之内。
当他看见怀着身孕的祁涟之时,恍惚之间好似理解了一些左光霁身为父亲的心情。
他如今已不再是个随心所欲的少年了,如今祁涟还有他们的孩子,与左府内这上百人的性命都是他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祁涟看他出神,伸手好奇在他眼前晃了晃。
左脉之回过神来,看见她担忧的神色,脸上神情立刻就缓和了几分,伸手抓过她的柔荑捏了捏,“放心,宫中早已安排好了接应之人,父亲不会有事的。”
……
而在皇宫之内,此刻形势也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因贺正如今本就带病,同百官们退进太仪殿内不久,贺正便因为气急攻心晕倒在了心腹太监的怀里。
此刻的太仪殿被清河王的士兵层层包围,根本没法去请太医,他们之中也没有擅长歧黄之人,大臣们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急得跳脚也无用。
“左丞相,皇上如今这情形,必许马上宣太医前来诊治,您快想想办法呀!”其中一个大臣不由地望向左光霁。
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砰”地一声,一个士兵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
下一秒利刃在血肉之躯上划过,鲜血喷涌,像红梅一样点缀于窗柩之上,靠近门口较近的几位大臣被吓了一跳。
看来外面的禁卫军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估计过一会儿清河王就打进来了。
还担心皇上做什么,咱们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有些大臣们免不了心里就起了别的想法。
果然又过了不到一刻钟,外面搏杀的声音就停止了。
殿内众人呼吸不由地为之一紧,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有些人正要说话也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太仪殿平日里本是举行朝会的地方,本不做防御之用,所以他们这群人退进来之后,唯一能加强的防御也不过是将门后准备的插销放上去将门堵住,一两人不能轻易破开罢了。
可很快,外面的人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根约莫有成年男子腰粗的木头,在外面使劲儿撞门。
木质的门很快便摇摇欲坠。
殿内的大臣们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清河王身后的士兵破门而入,颇有种‘天要亡我’的绝望来。
“完了,都完了。”
……
有大臣压不住心中对死亡地恐惧,身子一软,立刻滑坐到了光滑的地面之上。
此刻整个太仪殿几乎都被清河王的军队控制,当他健步如飞地踏上太仪殿前的三十九级台阶进入金碧辉煌的大殿时。
在场的大臣们都被士兵控制住,几乎所有人的脖颈之上都有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刃。
从未想到今日的计划会进行地如此顺利,清河王一想到今日之后自己就能拥有那渴望已久的权势,就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特别是看见殿中昏迷不醒的贺正时,更是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