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仰面看着他问道,“你来看看,我剪得怎么样?”
左脉之左右端详了一阵,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小剪子,又在那盆松树之上剪了一个小枝丫下来,才点头道,“夫人捡得好,不过为夫这下神来之笔就更好了。”
祁涟不服气,又仔细看了看经过左脉之修剪的盆栽,好似确实比她方才剪的要好上一些,遂才撇撇嘴伸手将他手里的剪子抽走,交给采衣让她将东西拿下去。
第二日是祁涟三日回门的日子,她可不允许左脉之再起什么别的心思,坚定地拒绝了他共/浴的邀请,等到左脉之一进入净房她就火速地脱衣上了床,用被子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
等到左脉之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出来,看见祁涟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刻就笑了,一双眼眸亮若星子盛满了笑意,“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祁涟半信半疑,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应付他,身子一翻就滚到床里侧闭上了眼睛。
左脉之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过临睡之前却是将已经睡熟的祁涟拦腰抱了过来,等她迷糊之间在左脉之怀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重新安静下来,左脉之才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睡了过去。
第二日祁涟醒来的时候已经卯时末了。
初夏的节气,槅扇外的天已经亮了,光线透过幔帐朦胧地照进来,一片暖红……她下意识地侧过头,发现身边被衾凌乱,却没有人在。
她出身唤了人,进来的是采衣,身后跟着拿着水和梳洗用具的金枝和银桂。
“郎君去哪儿了?“祁涟掀被下床。
采衣将帕子浸湿又拧干才递给祁涟,“郎君早起就去了暮苍梧练字,说是等少夫人醒了就去通知他,他陪您一起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刚才我已经让圆春去禀告公子了。”
祁涟换了衣裳就坐在妆奁前让金枝给她梳头,梳好头,左脉之正好也就回来了。
两人一起去了左老夫人的寿喜堂。正好左老夫人正等着两人一起用早饭呢!
自乐怡郡主殁了,左脉之就一直被左老夫人带在身边,祖孙俩感情十分深厚,后来左脉之搬到暮苍梧居住,每日还是习惯性地来寿喜堂陪着左老夫人一起用早膳,再一起说说话。
不过左老夫人倒是很怜惜祁涟,席间主动对她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贪睡,往后也不必每日早起来同我请安,只初一十五之时来也就罢了。要不就是午后来陪老婆子打打牌倒也可。”
祁涟乖巧地应诺,左老夫人这番话也不是虚情假意地客套,她若是还要假意地推辞那可才是真的伤了老人家的心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不宁
她就喜欢能在左老夫人面前随意一些。
用过早饭,两人就乘着马车出发了。
左府的管家早为她今日的回门准备下两大攒盒的各类糖食,四京果、一担刚出的蜜桃、三牲酒水,装了一整个马车的回门礼。
祁涟这两日都没出门,自然不知雍城百姓是如何谈论丞相府这桩声势浩大的喜事的,虽比不上皇家娶儿媳的气派,可新郎倌儿的俊美就值得全城的百姓称道了。
到了衡府之后,衡立轩和施雪柳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映之和语嫣都在,那两个小家伙一见祁涟就红了眼睛。
只见祁涟穿着大红遍地织金通袖长身褙子,头发梳了凤尾髻,戴了两支衔红宝石的金累丝凤簪,嵌白玉的赤金鬓花,眉心描了花钿,已经是妇人的打扮了。
映之以往虽也是每月都会离府去千秋书院读书,其间姐弟三人都无法见面,可如今的含义却不一样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姐这一出嫁再回到府中那就是客人了。
身为姐夫,左脉之还给映之和语嫣都准备了礼物。
他们北上之时映之年纪还小,性子也单纯,从来就没有觉得左脉之对他们姐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一直以来对他印象都十分不错,所以很高兴地接了左脉之送他的礼物。
语嫣却同映之不同,女孩子心思总要细腻一些,加之祁涟同她说过左脉之利用他们之事,所以语嫣一直对左脉之的态度都是淡淡的。
如今娶了祁涟,则更是忧心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
按说女儿出嫁回门,母亲本是应当将女郎引到内室,母女俩个说些体己话的。
可祁涟同施雪柳半路母女,那里有什么亲情可言,所以祁涟就领着语嫣和映之回了萃玉斋。左脉之被留在了外院同衡立轩说话。
语嫣同映之两个半大的孩子,自然不会问些夫妻两人闺房是否和美这等私密之话,语嫣只一个劲儿地问祁涟左家的人对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