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的时候,睫毛又长又密,幽绿的眸子像湖水一般清澈,稍微中和掉尖锐的凌厉气质,多出些许柔软和温情来。
以前慕白辞总是避免和傅致深眼神接触,大多时候都盯着他下巴到胸口这块。
现在傅致深专心吃饭,反而给了他认真观察的机会。
他突然看到对方修长的手指上有一处淤青,在食指和中指的指根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傅总,您家里还养狗?”
“不养。”
傅致深顺着望去,也看到了淤青,同时记起手指在慕白辞口腔中的触感。
慕白辞牙尖嘴利,舌头却很柔软,口腔的温度也偏高。
如果他含的不是手指,而是别的东西……
傅致深眼神一黯,喉头情不自禁地滚动了下。
慕白辞还在没话找话,好奇宝宝似的:“那你手上是怎么了?”
傅致深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狗咬的。”
所以您是去逗别人家的狗,被咬了一口吗?
很难想象那个场景。
慕白辞缺失了醉酒的记忆片段,完全没意识到傅致深在骂他。
他及时送上关心:“最好去打狂犬疫苗……”
他话还没说完,傅致深突然笑出声。
不是冷笑,也不是敷衍地笑几声,而是被逗得笑个不停,肩膀不住颤抖。
慕白辞一脸懵逼。
这句话哪里有问题,戳到他的笑点了?
“咳,”傅致深笑够了,掩饰般地咳了一声,意味深长道,“我当然会去打疫苗的。”
“哦……好。”被他这么一打岔,慕白辞准备好的词也忘了。
有了这个插曲,傅致深再想跟慕白辞秋后算账,也找不到生气的感觉了。
他只能装作严肃地说:“要不是我带你回来,你就被陆怀景得手了,知道吗?”
慕白辞愣了愣:“有这么严重吗?他应该不至于……”趁人之危。
傅致深冷冷地瞪着他,一副“你敢替他说话就死定了”的样子。
慕白辞懒得跟他吵,低头认错:“好的,下次注意。”
还敢有下次?
傅致深冷哼,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陆怀景不是什么好东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以后离他远点。”
“那不行,我们工作上还要联系的。”慕白辞说了江鸢试镜的事。
傅致深眉头紧皱。
于私心,他自然不想让慕白辞和陆怀景再有牵扯。
但身为公司老板,又不可能阻止江鸢试镜。
最终,他选择折中,强调接触的原则。
“除了工作以外,不要和他私下交流,不要和他独处,更不要和他喝酒。注意分寸,知道吗?”
“好的。”慕白辞乖巧点头。
就算傅致深不提醒,他也会和陆怀景保持距离。
不过,他心里觉得傅致深有点小题大做。
陆怀景阅遍花丛,怎么看得上他?
他对陆怀景那种花花公子的类型也不感冒。
完全是两个世界的的人。
见他这么顺从,傅致深唇畔露出了点笑意,开始说起第二件事。
“你不能再和江鸢一起住了,搬出来。”
这话正中慕白辞下怀。
他和江鸢同住,一是担心他自杀,二是担心傅致深纠缠他。
但现在两个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江鸢的心态明显好转。
至于傅致深,好像已经对江鸢没感情了。
如果他继续和江鸢同住,反而不美。
一个单身的omega艺人,和经纪人同居,传出去会影响名声。
另外,慕白辞觉得,和江鸢同住,自己受他照顾不说,也没有交过房租,太不识趣了。
以及,江鸢总是管着他,尤其是在生活习惯上。
不允许他点外卖,说是不健康;到点就提醒他睡觉,不准熬夜;晚上外出要向他报备。
慕白辞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可这样的好,让他有负担。
他是个成年人了。
上次被管得这么严,是在初中。
只不过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江鸢提这事。
傅致深一说,慕白辞就坚定了搬家的决心。
“等江鸢试镜结束,我就搬走。”
傅致深诧异地瞅着他,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神情高深莫测:“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毕竟你和他如胶似漆,难舍难分。”
说完他便有些懊悔。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仿佛他很介意。
好在慕白辞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地笑笑,埋头扒饭。
傅致深又说:“房子你先住我的。我有一些空置房,你挑一户,免费租给你。”
他觉得,慕白辞这次很听他的话,可以给点甜头。
直接送房子不太合适。他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直接送,慕白辞肯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