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山间景色,郎君娘子可沿着这条小路绕到后山,那里风景比前山还好哩”,馄饨摊店主盛情推荐道。
——蒋晟与姜子扬二人一左一右将姜湉挡在身后,三人严阵以待地盯着眼前极速晃动的灌木丛。随着“哗啦”一声,灌木丛被撞开两旁,中间摔出来个浑身溃烂不止的小狗,直滚到他们面前。
——丧尸狗冲着三人压低身子,呲牙咧嘴、吐舌流涎好不凶恶。
——全副武装地道士将丧尸狗团团围住。
—— “不知三位善信可有受伤?”,为首的道士温和一礼,接着抬首朝三人看来,丹凤眼里满含担忧。
“是你!”,姜湉大骇道,“那个道士!”
钟梧凌却欣慰地笑了,道:“是我。那个道士。”
姜湉心中又回想起了当日父兄之言。
姜至呈道:“圣上着禁军抓捕璇真,到达时其与两名关门弟子却早已人去楼空。”
蒋晟道:“金星观密室内发现一具白发白须的尸首,想来这才是真正的璇真道人。”
......
怪不得!
怪不得钟梧凌说见了他的脸便只能死。因为他害怕暴露的根本不是什么杀人越货又或者抢占弟媳家产,而是变异人始作俑者这一点!
前者其苦主不过若干,与后者全民皆苦主的严重性根本天壤之别。
姜湉忍不住苦笑出声。
“我怎能忘了你?”,她喃喃道,语气懊悔至极。
钟梧凌闻言,点头应和道:“是啊,你怎么能忘了我?要知道,我对你们仨可是印象深刻得紧呐。”
所以,他才能隔着不远的距离将掀开帘子查看的蒋晟认出,并果断转身离开。
回想当时,姜子扬害怕道士屠狗吓到姜湉,便将她挡在了身后,中间与道士们交流时也并未让开。而姜湉正沉浸在丧尸是否的猜想中,对仿佛无关紧要的道士们也并未投注过多的关心,目光便没有任何停驻地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
这短暂记忆里“二师兄”身着道士素袍,表现得也颇温和有礼,与如今钟梧凌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即便如此,姜湉依旧觉得不甘心。
但实际上,她即便能第一时间便将其认出来又如何呢?除非第一夜她能在钟梧凌转身之前便侥幸将其看清,否则在他的刻意躲藏下,她仍旧只能在迷昏乍醒的现在才能发现不是吗?
他们在明钟家在暗,且双方还有着巨大的信息差,防不胜防!
“所以你懂了吧?若不是大哥看上了你,连你也没得活。你好好儿想想吧,螳臂当车,又是何苦呢?”,他道。
“是啊”,姜湉怅然地道。
钟梧凌闻言,眼神乍亮,“你能想清楚便更好了。是开开心心地接受,还是受尽折磨后不得不接受?我想你是聪明姑娘,理应看得清楚,是吧?”
他以为她认同的是“螳臂当车”那句,实际上姜湉的着眼点却是“连你也没得活”。
也因此更确定了钟家是不会放过其他人的。
所以,我不能认命!否则爹、娘、扬哥儿,还有晟哥岂不是便如同那俎上鱼肉?彻底没了指望!她越想越坚定。
再抬首时已是变了模样。
“是啊”,她抬头痛苦地看向钟梧凌,气若游丝地道:“可是......”
“可是什么?”,他便追问。
姜湉紧抿着嘴唇,一副对前途未卜的彷徨,“可是......”
“我害怕”,她说着,终于忍不住了又上前了两步,“那周氏与妍姐儿......”
还未说完,钟梧凌便接道:“她们二人不过运气好,才能依附我们父子三人苟活至今。你又不同,不必妄自菲薄。”
多贴心的语气啊,仿佛已经将姜湉当做了自家人般。
姜湉闻言,脸上便露出了个放心的笑容,“那我便放心了。”
说完,手猛地一抬。
刹那间,钟梧凌瞳孔地震。
由不得他不震惊,因为那半空中居然凭空出现了一股水幕,谁见了能不震惊呢?
几乎就在它出现的同时,便已经扑至了钟梧凌的身前,雾气与热意仿佛能刮下一层皮来。
不好!
他本能地后侧拐杖以作重心,想要躲开沸水的袭击。
而姜湉等的就是这一幕!
她二话不说便飞起一脚,与后侧而来的拐杖撞个正着。
“啪”地一声,她终于以牙还牙,也将对方的“武器”踢飞而去。
失去重心的钟梧凌瞬间倒下,倒正好躲过了大部分的沸水。
便宜你了!
念头方歇,姜湉却右腿一痛,接着身体同样无法抑制本能地扑到在地。却原来是倒地后的钟梧凌,竟在倒地的一瞬间便单臂撑地借力,用仅剩的好腿旋踢袭去,生生也将姜湉踢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