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傅禧低声疑惑道。
云裳回过头看向他:“是我。善善是我的名字,云裳是我的中原名字。”
柳七七看着一本正经解释的云裳,无奈地笑了笑,云裳才是她真正的名字,记载谱子上的名字。
云裳说道:“七师兄,我就是回来取一味药。取完我就回去阿娘的寨子。”
柳七七道:“师父知晓你回来了,你若不在寨子中待几天,只怕师父会伤心。”
云裳摆了摆手:“我还带着朋友呢!”
“善善,你应当知晓此地的规矩。”柳七七淡淡道,“凡知晓此地路径之人,哪怕不知道这儿究竟是哪儿,也都得喝一杯忘忧。”
云裳小脸上凝着不满与不愿。
傅禧与阳春看着云裳的模样,一时间不曾反应过来。
傅禧问道:“不知柳兄可否告知,这儿究竟是何处?忘忧又是何物?”
“七师兄别说。”云裳想拦。
柳七七却笑道:“这儿便是外人想破了脑袋的药谷。忘忧便是能叫人忘记此处的药酒。”
外边的人哪怕想从药谷获利都不愿永远留在药谷或蜀中,他们总是舍不下外边的繁华。他看得出来云裳很喜欢眼前这两个外来人,他想替云裳留下这两人。
傅禧和阳春从未想过,他们找寻的药谷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们眼前。
云裳气呼呼看着柳七七,她觉得此刻她气得像爆竹一样要炸了。
一袭长衫仙风道骨,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的男人从寨子中走了出来,这便是药谷谷主云霁:“好了。七七,你便莫要在逗弄你小师妹了。”
“阿爹。”云裳上前保住了云霁的胳膊,“能不能通融通融,便不要给我朋友喝忘忧了。”
云霁慈爱地揉了揉肉云裳的脑袋:“怎么穿了男孩的衣裳?不成体统。快先去换身衣裳罢,阿爹保证在你出来之前,不会动你的朋友。”他含笑看了一眼傅禧与阳春,眼神不想柳七七那般不友善。
云裳三步一回头,满是不放心地看着傅禧与阳春。
傅禧只道:“你相信你父亲,快些去罢。”
阳春亦是笑着冲着云裳点了点头,云裳这才警告地看了一眼柳七七,迈着小腿快速的跑进了寨子中。
她不知道云霁和傅禧二人都说了什么,待她从自己房中出来,三人已是相谈甚欢坐在寨子的大厅中。
傅禧看着云裳穿着明快艳丽的衣裙刨出来,原本束起的黑发编成了好看的发辫,装饰着精美的银饰。白皙的小脸在那些鲜艳色彩中似是明珠生辉。
他怔怔看着换回女装的云裳,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偏过头去。
云霁带着柳七七去到后山的谷中为云裳取解毒的药,厅中便只剩下三人。
“你不曾告诉我,你便是药谷谷主的女儿。”傅禧不苟言笑地陈述着这一事实。
云裳闻言想要解释,却听傅禧又道:“我也瞒着你我的身份,我不姓洛,我出自周国靖远侯府,姓傅名禧,字遐龄。鹓扶是我从属相中取出的小名。我是从靖远侯府逃出来的。”
云裳张了张嘴,愣愣看着眼底带着几分紧张的傅禧。她本是不明白傅禧为何要从家中逃出来的,可想到那日傅禧知晓自己所中之毒后的反应,云裳便猜出来,或许他中的毒与他父母有关,她没有再多做纠结。
阳春亦是如实说道:“我同鹓扶并非姐弟,我是自小侍奉在他身边的婢子,只是鹓扶不计身份,与我姐弟相称。”
“我们各自瞒了彼此一件事,那便谁都不算错。”云裳认真地说着。
04
药谷这么多年来能不为外界所知晓,便是因为有忘忧。
对于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在动药谷主意时,早便被云霁下边的弟子了结了。而对于无心闯入之人,药谷便以忘忧令其忘记药谷的位置和路径。
只是这么多年药谷小心谨慎,却还是有一条漏网之鱼。
周齐边境的靖远军中,傅侃回到自己在军镇上的府邸,同妻子用过晚膳后便来到了隐匿在后宅的小屋中。
推开门便能闻到屋中浓厚刺鼻的药味。
“二公子今日怎么得空来了?”一个双手皆缺了食指与中指的男人正摆弄着手上毒虫。
他缺失的手指是因为在药谷偷师被砍去的。身为罪人,本该就此被药谷的人了结了,只是柳七七当日刚研究出一款毒药,便拿他当药人一般试毒。他们都以为他死了,可他却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