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熹闻言点了点头,她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二人:“多年不见,云大谷主对上阿照,怎还是想毛头小子一样?”
云霁笑的得意,阿照乜斜着他的模样,面露无奈。
谢静熹适才想起来,她看向阿照:“此次你们来庐江,怎的未见到你家善善?”
云霁闻言面上骤然露出了不满,这不满却并非冲着谢静熹去的。
他气道:“我含辛茹苦娇养着长大的女儿,竟是追着一个背负约定的男子,不知去了哪儿!”
谢静熹闻言不由一愣,她疑惑地看向阿照。
“好了!善善有自己的选择,你在这儿嚎什么?”阿照睨了一眼云霁,她对谢静熹解释道,“善善喜欢上了一个周国靖远侯府的那位三公子,此次药谷遭难,他与药谷同进退。药谷事了,他便请辞离开了。善善喜欢他,便去追她了。”
谢静熹思索片刻:“是那与周国晋安长公主有婚约的傅遐龄?”
云霁抢道:“他可不知是与那什劳子的公主有婚约。他还与他那表姐约定终身,此次请辞离开便是要去新野郡寻他表姐。”他愈说愈气。“我实在不知,善善究竟喜欢那小子什么?”
阿照却不以为然:“人都喜欢好颜色,鹓扶本便生得好看,善善喜欢他无可厚非。”
谢静熹还未说什么,两人便你一言我一句争了起来。大约是有了女儿后,谢静熹多半是能理解云霁心中是怎么想的。自家女儿自是千好万好,便是天上谪仙也未见得配得上自家女儿。
云霁道:“我是担心善善受伤。他背负婚约却与表姐私定终身,由此便敲得出,傅遐龄不是什么良人。若是善善愈陷愈深,可如何是好?”
此事他与阿照争论了一路,也没争出个谁是谁非。
阿照道:“孩子大了,你越是拘着她,她便越是想要违逆于你。”
她实在是不想与云霁多费口舌。
谢静熹看了看云霁,便将目光落在了阿照身上:“你这般放心让云裳在外追着傅禧跑,可是故意为之?”
“还是阿玉懂我。”阿照道,她唤着谢静熹的化名,“善善喜欢鹓扶,却未见的是真动了心,她如今年少,偏爱好容颜。可她见过的好看的人还是太少,放她出去自己走一圈,也好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喜欢与爱意到底是不同的。”
“你怎不与我说?”云霁闻言怔愣委屈道,“若是要长见识,跟在你我身边难道不成?”
阿照睨了他一眼,目光之中仿若料定了他会这般说话。
她淡淡道:“当日思央小小年纪离开你我身边未见得你如此担忧,如今善善已过及笄,你又有何好担忧的?你难不成当她是柔弱可欺?”
她年少时敢孤身一人闯荡世间,云裳比她技高胆大,她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阿照直言道:“而且,善善说是追着鹓扶去的,可你真当她会紧赶慢追?指不定半路便被别的吸引了去。”
谢静熹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如此说来,你家善善倒也是个妙人。”
“她多是被她阿爹惯坏了。”阿照说罢瞋了云霁一眼,“不说善善了。”
阿照望着谢静熹认真道:“今次若非你让元石前来相救,只怕药谷便要血流成河了。”她提及此事尚且还心有余悸。
云霁闻言亦是轻叹:“当日你来信提醒,我却托大未当回事,连累了豫儿甫一出生便没了爹娘。”
哪怕柳七七的死有他自己种下的因,可他只要想起柳七七夫妇,他心中便止不住的愧疚。
谢静熹亦是听说了此事,她也只能轻叹惋惜。
三人说着这些年来各自所经历之事。
阿照道:“我恍然记得,从前元石对你与桓大将军似有怨怼。如今元石却是沉稳了许多,我瞧着你与元石之间泰然处之,同寻常母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沉稳倒说不上,只是他的性子确实平和了许多,比之从前愈发少年气了。”谢静熹轻笑道,“这多是归功于我家嫣嫣。若非有她在,元石怕是耐不住性子听我与大将军说话。”
说起桓嫣,谢静熹的目光便不自觉柔和了起来。
阿照道:“便是你早前在信中提到的女儿?今日怎未见到她?”
谢静熹道:“她随大将军去军中历练了。待会儿晚间你便能见到她了。往后你与云霁去了军中,也有的是机会与她打交道。”
三人相识已久,说话间也没有多少顾。
阿照闻言便直言问道:“如今元石对你与桓大将军的心结已解,你与大将军准备何时认回元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