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那句话。”赵宝珠嚣张道:“即便我今日把你打了,把你的脸划了,这么多人证看着,回头只要我在皇后面前说我是不小心的,就没人会责怪我,而你呢?”
赵宝珠盯着她讥讽道:“你怕是就要顶着一张满是伤痕的脸过完一生了。”
裴幼宜嘴唇微微有些发白,低声道:“你就是个疯子。”
赵宝珠没听她的话,自顾自继续道:“最可怜的就是国公夫妇了吧,收到书信的时候女儿的脸已经烂了,而他们都被官家勒令不能进京,到时怕是会悲痛欲绝吧。”
裴幼宜听着她的描述就有些毛骨悚然,说道:“赵宝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哪来的深仇大恨?”
赵宝珠狞笑道:“那天在宗学,你把墨点甩到我脸上,让我丢了那么大的人,你现在是全然忘了不成。”
裴幼宜不可置信到:“是你指使人往我身上泼墨的!”
“那又如何!”赵宝珠几近癫狂:“我欺负你,你就该忍着!谁让你还手了!”
她拔下头上的金簪,一步步逼近裴幼宜:“早先在宫外,你就几次三番坏我的事,现在你家明明倒台了,你却还是这么自信,真不知你这自信从何而来。”
裴幼宜看着赵宝珠癫狂的神色,摇摇头不可置信道:“你真是疯了……”
赵宝珠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连连摇头,神色越发激动:“闭嘴!闭嘴!闭嘴!我没疯,都是你气的我!”
她指着裴幼宜说道:“今日我要狠狠的报复回来!”
说着就冲那些贵女们说道:“给我泼!”
贵女们从怀中取出一个个小瓶子,里面都是研磨好的墨汁,用的怕都是劣质的墨,闻起来奇臭无比。
裴幼宜站定了身子,大声道:“我是奉皇后之命进宫的,我看谁敢动我!”
贵女们一时间被她的气势震慑到,都不敢上前,赵宝珠喊道:“动手啊!”
裴幼宜继续说道:“若事情闹大到皇后面前,我一一记住了你们的模样名字,到时候定不会轻饶了你们!”
贵女们闻听此言,更是心中担忧。
赵宝珠冲着她们唾弃道:“一群草包!她是在虚张声势!她与皇后非亲非故,谁会管她,到是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完她就抢过一名贵女手中的墨瓶,不管不顾的冲着裴幼宜扬了过去。
裴幼宜即便伸手挡脸,但还是被泼了一身,腥臭的墨汁顺着她头发低落,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波的墨水就已经泼了过来。
赵宝珠在远处大笑:“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齐国公府小姐的仪态,连路边乞丐都不如。”
身上被泼满了墨水,眼睛也被墨水刺激的睁不开眼,裴幼宜看着自己乌黑的的衣裳,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自己真的不是原来的那个齐国公独女了。
赵宝珠说得没错,没人会帮自己,没人会管自己,就算今天自己被赵宝珠欺负了,她仗着自己魏王女儿的身份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自己不一样。
以后没有爹爹能帮自己处理烂摊子了。
她莫名想起之前爹爹和母亲给自己送来的书信,他们远在千里之外,那样担心自己,自己岂能任由赵宝珠这样的人欺凌?
若没有人能护着自己,那就只能自己护着自己!
想到这,裴幼宜忽然生出一股力量。
她顶着一身的脏污,大步上前。
“啪!”巴掌声回荡在披芳殿中。
赵宝珠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道:“你……你敢打……”
“啪!”又是一巴掌。
殿中贵女都愣住了,换了旁人被她们这样欺负,此刻定是哭喊不止,却没想到裴幼宜这样勇敢,一时间她们都没来得及反应。
裴幼宜用袖子蹭了蹭口中的墨汁,黑白分明的瞳孔,死死盯着赵宝珠。
“我打了,如何?”
赵宝珠的脸渐渐涨红,脸颊上传来与裴幼宜身上相同的腥臭味,让她更加愤怒。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脸,待看清手上的漆黑后,她几乎是要癫狂一般冲着周围的人大叫:“给我按住她!”
裴幼宜说不怕那必是假的,她眼圈通红,强忍着眼泪,望着那群与赵宝珠沆瀣一气的贵女道:“你们谁敢上前,我就弄得你们身上和我一样脏!”
贵女们犹豫着,赵宝珠则是直接走到人后,推了人上前去:“今天你们按不住她,明日我就像对她一样对待你们,我看你们怕不怕!”
权衡再三,这五个人还是上前去了。
裴幼宜怎会乖乖就范,她自然是挣扎不止。
她被推倒在地,但也是手脚乱晃,甚至还咬了谁一口,这样乱战的场景,她头上和身上都挨了许多下,衣裳散乱,发髻也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