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恂觉得她耍赖的样子也分外娇憨, 侧头嘴唇贴着她的额头说道:“向宗学告个病假到是简单, 可明日下午秧秧不是还要陪嬢嬢诵经祈福吗?若也称病, 日后皇后问起,秧秧不会心虚?”
裴幼宜一下泄了气:“好吧……那我先回去睡了。”
说着就要从赵恂身上怕下去, 但她来拱了一阵子的火,赵恂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赵恂送裴幼宜回配殿, 月光幽暗,照不出裴幼宜红透了的脸,但是却照出她红肿的嘴唇和上面晶莹的水泽。
这天赵恂先是让姜都知准备明日出宫用的衣裳,还派人去通知顾海丰,让他明日称病不来上朝, 好在家里等他上门。
准备好之后到了第二天四更,裴幼宜和赵恂都换上了内侍衣裳,随后跟着姜都知往宫门口走。
这三人走在路上,看着实在是有些怪,赵恂身量高,内侍的衣裳硬是让他穿出了气宇轩昂的气质, 裴幼宜身形纤细, 若不细看还真像是个刚入宫没多久的小黄门。
至于姜都知, 就是姜都知。
裴幼宜路上还好奇道:“都知,殿下看着太乍眼了,一会咱们好出去吗?”
姜都知苦笑:“奴才脸皮厚,一会就硬着脸说呗,姑娘和殿下千万低着头。好在这天还没亮,还看不清脸,只要混出去别的都好说。”
说着话就到了宫门口,侍卫见是东宫的姜都知带人过来,赶紧走上前几步讪笑道:“姜都知要出宫?所谓何事?”
姜都知严肃道:“出去买些东西回来。”
这侍卫倒也不是草包,他依旧恭敬道:“还望姜都知说明去处缘由,否则咱们不是不给都知面子,只是这宫门守卫的差事也实在是不好办……”
姜都知早就想好说辞:“太子殿选被禁足,今日心情郁结,听闻御街上新开了家点心铺子,味道极好,每天天不亮就排起长队,我便想着带两个人去排着,买些点心回来,孝敬太子殿下。”
侍卫拱手:“原来如此,只是跟在您身后这两位,到是生面孔……”
侍卫说着,提着灯笼就要上前,裴幼宜抿起嘴有些紧张,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赵恂也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将裴幼宜挡在身后。
只听姜都知呵斥道:“内侍添人还要向你个守门的侍卫汇报不成?速速开门去!待会若是误了时辰,太子追问起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一出,侍卫再不敢纠缠,赶紧掉头跑着去开门去了。
姜都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二人出来了。
等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裴幼宜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都知方才真是好威风。”
姜都知有些羞涩,不言语。
马车一路前行,先是朝着御街方向行走,随后在一个僻静角落,马车停下,姜都知按照和侍卫说得,去了御街的点心铺子买点心,随后马车调转方向,去了顾大人的宅子。
随后马车在原地停了一会,二人需要换上常服,才好去顾海丰府上。
赵恂先是用火折子点亮一盏烛灯,随后从座椅下拿出姜都知早就准备好的的衣服包裹,对裴幼宜说道:“我去外面守着,你放心换。”
裴幼宜红着脸点点头,待帘子放下后,她便伸手,轻轻褪去了内侍外裳。
女子衣衫穿起来有些繁琐,裴幼宜向来是有下人服侍着,现在自己穿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赵恂并不着急,他只是静静在马车外抱臂站着,双目牢牢盯着这个僻静角落的两个出口,本本分分的做一个守卫。
正看着,远处便走来一个摇摇晃晃的酒鬼,嘴上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裴幼宜的衣裳刚换了一半,此时听见人声便有些慌,胡乱的将外裳披在身上,罩住她雪白的肩头,随后声音颤抖道:“赵恂……可是来人了?”
赵恂此时正冷眼看着那人,他眼神虽然冰冷,但却语气柔和的安抚裴幼宜道:“无事,秧秧不必担心。”
说完他站的离马车近了些,伸手拢了拢马车的帘子。
酒鬼踉跄着靠近,见马车内有烛光,便调侃道:“可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在这里私会?居然还有侍卫在外守着?”
赵恂眉头紧皱,抽出半截剑刃,怒斥一声:“快滚!”
醉汉看见闪着寒光的剑,酒就醒了大半,收了声快步走了。
听见脚步声走远,裴幼宜放心了些,但还是低声道:“赵恂你别离得太远了。”
赵恂轻声应下,随后就紧挨着帘子站着。
裴幼宜换好衣裳之后就轮到赵恂了,赵恂翻身上了马车,裴幼宜却犹豫着不敢出去。
赵恂知道她害怕再遇到刚才的酒鬼,于是说道:“秧秧不必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