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恂那边的鱼儿一条接着一条的上钩,裴幼宜走到旁边娇气道:“难不成这鱼儿也知道你是太子,所以才故意上钩的吗?”
赵恂笑笑:“秧秧这么生气?那我把这些鱼放生。”
说着就让姜都知把竹笼里的鱼再倒回江里去,裴幼宜赶紧上前拦住了:“哎哎,倒回去岂不可惜,要真想让我解气,还得是做成鱼羹才行。”
赵恂把竹笼交给姜都知,吩咐厨房做成鱼羹,随后和裴幼宜一起,走到了她放鱼竿的地方。
赵恂拿起鱼竿,随后摆摆手,示意裴幼宜过来。
裴幼宜不明就里的站了过去,赵恂顺势将鱼竿递给她,随后站在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垂钓要心静,不能心急,你若总想着让鱼儿快些上钩,心便会影响手,鱼儿自然不会上钩。”
赵恂高了裴幼宜两头,要想和她一起握着鱼竿,自然就要弯着身子,裴幼宜的后脑勺就紧紧贴在赵恂的胸膛上。
声音从耳畔传来,轻轻柔柔,却让裴幼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知道了,你站远些。”
赵恂低头,看见一个鲜红欲滴的耳尖,嘴角一弯,笑了。
他这一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裴幼宜颈间,她只觉得双腿都发颤,伸手扶住栏杆,扭头娇怯的瞪了他一眼。
“你是故意的!”
赵恂在她身后笑的一脸宠溺:“什么故意的?秧秧在说什么?”
第59章
◎三章合一◎
裴幼宜也不甘示弱的转过身, 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就是故意的。”
赵恂不急不慢的起身,问道:“还要钓鱼吗?”
裴幼宜摇摇头:“午膳我要吃鱼羹。”
船上鱼羹的味道和汴京以及杭州都没什么差别,不过因为是自己亲手钓上来的,所以吃起来感觉分外鲜美。
赵恂兴致好, 钓上来的鱼多, 还分给了姜都知和金儿玉儿。
四月份天气微微凉, 冷风吹着还挺舒服的。
午睡的时候裴幼宜吩咐着给窗户打开一条小缝隙, 然后她在床上紧紧的裹上被子, 觉得这样才睡得香甜。
她这一觉睡得久, 醒来的时候一问,太子又在书房看书呢。
她便找了过去, 书房的书案上又摊了一堆的书。
裴幼宜放眼过去,什么《盐铁论》,舆图, 还有不少兵法书。
赵恂看的认真,都没听见她进来。
裴幼宜也不客气,想着上船前赵恂答应好的要每日陪她的话,便走上前把书一本一本全都合了起来。
“殿下是想把天底下的知识全都学完了不成吗?”
赵恂没回答,只是笑着问她:“睡醒了?”随后起身与她一起收拾桌面上散落的书。
裴幼宜顺手拿起那本《盐铁论》, 一看见上面的盐字,裴幼宜就想起了爹爹要去巡盐的事情。
自己的爹爹她是最清楚的,承袭来的爵位,除了每年的年节大宴以外,连皇城都没去过几次。
巡盐,能行吗?
她的小脸藏不住事情, 赵恂一看, 再看她手里拿着的书, 便猜到了。
“国公夫人都告诉你了?”
裴幼宜颇有些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叫都告诉我了,我哪知道你们关起门来说了什么,娘只和我说你要让爹爹去巡盐,别的我还是一概不知。”
赵恂点点头,拉着她在榻上坐下,安抚道:“也没有别的,就是这些事,因为怕你担心,而且事情并未落实,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我自然担心啊!虽然我在府里住着,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凡是和钱有关的总会掺上几分风险,何况盐税那么大一笔钱,我娘又说这笔钱不知要经过多少层的盘剥才能存进国库。”
说到这,裴幼宜便满面愁容:“想想就知道,爹爹这一路会得罪多少人,也不知会有多少危险。”
她狠狠的瞪着赵恂继续道:“也不知你是如何蛊惑的爹爹,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接下这个差事。”
赵恂耐心解释道:“凡是男人,哪有不想着干一番大事业的,齐国公虽然爱好游山玩水,但也是志存高远,不过是学识上比不过那些举子,所以才没能站上朝堂。”
这倒是真的,裴幼宜知道,爹爹虽然整日里玩乐没正行,但是偶尔酒醉的时候还是会念叨一些志在四方之类的胡话。
“而且在我看来,巡盐使一职,满朝上下,没有比齐国公更合适的人选了。”
“为什么?”裴幼宜疑惑道,朝中有志之士那么多,怎会找不出一个巡盐使?
裴幼宜看着赵恂,他却只微笑盯着自己不说话,裴幼宜略思索了一下,随后迟疑道:“因为母亲是綦家人?”
赵恂点头:“正是如此,盐商们虽都有利益冲突,但是同为盐商,互相又要都卖上几分薄面,且不论到时候盐商给你父亲拿出的账本是真是假,只怕换个巡盐使过去,连账本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