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 不管过去多久,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让他心跳失控, 即便只是一个眼神和目光的停留,都足以令他着迷不已。
所以他怎么可能放手呢。
他就像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哪怕面对的是命中注定的消亡,也不后悔。
“希尔酒店。”明昼掏出手机,边点开边报出地址。
住在酒店?
意思是不会在海港长待是么。
不知怎的,林岁安情绪逐渐变得低迷,她在岔路口左打方向盘转到另一条街道,语气随意道:“在海港有认识的人吗?”
明昼闻言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似笑非笑地望向她:“你算么?”
林岁安眉心微蹙,一时接不上话。
他向后仰靠,活动了下筋骨,耷拉着眼懒声说:“我刚到海港不久,车就被追尾了,下车理论没想到竟然撞上歹徒行凶现场,做好事帮人挡刀,结果被救的是个没良心的。”
林岁安:“……”
那个倒霉的大G车主就是你啊。
“我现在落得一身伤,没人照顾,某人说要负责结果……诶,人心难测啊。”说着,明昼按住伤口的位置,极为刻意地皱眉“嘶”了声,“好疼,好可怜,好人没好报……”
“够了。”
林岁安忍无可忍,在路口停下车,她无声叹了口气,沉默酝酿了一会,偏头瞧他:“待会去酒店把行李收拾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明昼眼尾微挑:“去哪?”
“我家。”
冷淡地撂下两个字,林岁安重新启动车子,不去看男人得逞的模样,朝着酒店方向驶去。
她房子所处的地理位置不错,小区安保也好,适合静养,正好她这段时间都不回去住,留给他养伤好了。
就当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等他身体恢复好再去整理那些彼此间犹如乱麻的关系吧。
林岁安这么安慰着自己,忽略心底潜藏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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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密码是我的生日……”
“931121。”明昼轻声道出一串数字。
林岁安微愣,抬眸和他对视一眼很快移开,她打开房门,将人迎进来。
明昼打量着她的房子,美式精装风格,满是黑白灰的色调,枯燥又压抑,一点家的温馨都没有,唯一的亮色是餐桌上的栀子假花。
目光落在那支栀子上,明昼眸色渐深,思绪掉进回忆的漩涡,当年和林岁安蜗居在破旧出租屋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悸动的,燥热的,荒唐的。
一帧一帧印在脑海,让他恍惚不已。
林岁安略显紧张地扫了眼四周,见还算干净整洁,不由松了口气,她清了清嗓子,指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那间是客房,你就住那吧,床上用品都是新的,没人用过,你要是介意可以再换。”
“没人用过。”
明昼走到餐桌前坐下,骨感修长的指节碰了碰低垂的白色花瓣,低磁的嗓音带着不明显的调笑,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犹如吸入一切的黑洞,让她无所遁形:“你那个男朋友从没来住过吗,还是说……”他眉眼兀地一沉,冷冽惊心,“他都和你住一间,嗯?”
林岁安心头一跳,她愣怔的和他对视,一时没从他忽然挑起的话题中转过弯,下意识回答,“他没来住过。”
“一次都没有?”明昼追问。
“……”林岁安猛地回神,后知后觉感到羞恼,她梗着脖子说,“这跟你有关系嘛。”
明昼眸光微闪,他撇开眼,扯唇讽刺地笑了下,没有吭声。
场面随之陷入短暂的沉默。
又感受到了某种较劲的氛围。
林岁安抿了抿唇,她摸进口袋,把备用钥匙递给他:“备用钥匙,就这一把,别弄丢了。”
明昼摩挲着钥匙,忽然垂睫哼笑,目光微沉:“这次准备从我这拿多少钱。”
听到这话,林岁安兀地一怔。
思绪一下被拉回到当年和男人初遇的那天。
她被于栗她们扯进巷子欺负,被明昼恰巧救下,她又将他这位冤大头哄骗得租下周立娟的出租屋。
缘分自那时便将二人绑在一起,连接纠缠,最后连对错都已经分不清了。
林岁安垂睫,遮住眼里的情绪,她装傻当没听见,继续说:“冰箱是空的,需要什么告诉我,我晚点买了送过来……”
“你不在这住吗?”明昼敏锐地捕捉到她话外的意思,眉头几不可见地轻蹙。
林岁安嗯了声:“我这段时间住在朋友家。”
“男朋友?”
“……你有完没完。”
明昼轻飘飘地移开目光,语气有些吊儿郎当:“这不能怪我,你那位男朋友实在不怎么样,我很难不去在意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