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越千江拨动古琴,以音波回应,道:“我这是在教无忧要从一而终,切不可拈花惹草。”
这两位神仙打架,细心地顾及了周围的人。
谢无忧睡得酣甜。
但小苏被这股恋爱的酸臭味熏得不行,忍不住在脑海中构思漫画,想象周不渡和越千江在练“眉来眼去剑”,谢无忧在一旁劝架,奶声奶气地喊:爷爷、师公!你们不要再打啦,要打去床上打!
·
自然广场,擂台上激战正酣。
第一轮守擂的五个西夏代表,分别是崆峒逆徒宋常明、武当逆徒孟青松、烟波仙子童妙龄、密宗僧人讹啰多、西夏武士拓跋迁。
宋常明、孟青松的擂台基本上被崆峒、武当弟子包圆了,其他人根本没机会上,但大家惊奇地发现,那两人不仅修为突飞猛进,一会儿就把一个从前的同门打飞出去,而且所用招法套路极为繁杂,几乎没有本门武功。
那个名为拓跋迁的西夏武士内力极其刚猛霸道,出手果决,下手毫不留情,若非做裁判的玄门修士拦着,恐怕已经有不少攻擂者惨死在他手里了。
不讲武德!轻云站在台下观赛,看得十分窝火,崆峒、武当的家务事,他不便插手,挑战烟波仙子的大都是女侠,挑战讹啰多大都是僧人,眼看着有一个好汉被拓跋迁踹下擂台摔得鲜血淋漓,他没忍住跳上擂台。
拓跋迁眼神一亮,手持一双弯刀,径直攻向轻云。他修的是圣火门的秘术赤炎诀,刀锋带着如同火焰般的真气,无比生猛炽热,用的是门内绝学赤炎双刀,招式凌厉,直击要害,无一招一式多余。
轻云修的是往生楼的必安诀,他年纪轻,内力不及壮年高手,但身材劲瘦,动作灵活,反应十分敏捷,把身法练得出神入化,躲闪之时简直形如鬼魅,再搭配千变万化无救剑法,一招一式都是那么的漂亮。
拓跋迁年长,经验丰富,但轻云练过圣火门的武功,明了赤炎刀法的弱点就是对使用者的要求极高,一招错、招招错,无救剑则恰恰相反,用错两三招也无妨,便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对拓跋迁穷追猛打。
两人各有长短,打得难舍难分。
战局陷入胶着。
刀光剑影如雪花簌簌扑落,吸引了大部分观众的目光。
打着打着,拓跋迁的反应变慢了,不慎用错一招,露出破绽。
轻云抓住机会,一剑刺出。
令人意外的是,拓跋迁不仅没有避开要害,反而像是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似的,正面冲向轻云。
下一刻,拓跋迁的刀刃划破了轻云的衣裳,轻云的剑尖点在拓跋迁喉头。
“慕莲山庄,徐轻云,胜!”
裁判宣布结果,轻云果断收剑,对拓跋迁抱拳拱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不解,但这情形容不得他多想,胜者要准备开始守擂,迎接挑战。
攻擂的中原好汉首次赢得胜利,观众席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英雄出少年,在下输得心服口服。”拓跋迁收刀回礼,越过轻云,朝台下走去,但走到擂台边时又忽然停下,继而狂奔回来。
轻云转身,只见拓跋迁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浣川敏锐地察觉到,轻云衣裳上的破口正在右侧后腰的位置,刚好能露出刺青,再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赛场是他负责安排的,很容易就找到了神情紧张的香映红,随即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多半是香映红仍然对圣火门信仰虔诚,想带轻云回去继承法脉,方才传出消息。可现在的圣火门局势如何?与西夏密宗、皇室又在图谋什么?她一直待在中原,肯定是一概不知的。
当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浣川心情复杂,他并不认为轻云对西夏王室有那么重要,值得对方兴师动众大闹中原武林,他也不确定西夏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觉得此刻揭开轻云的身世不太妥当,于是便给了裁判一个眼神,以主持人的身份催促道:“败者,请不要在擂台上逗留。”
裁判会意,上前带拓跋迁离开。
拓跋迁没有反抗,却突然扑通一下跪在轻云身前,以头抢地,声情并茂地呼喊:“拜见圣火传人!”
圣火传人?看客们来了精神。
“拓跋迁,你发什么疯?”讹啰多一面同少林僧人缠斗,一面分神质问,故意用内力传音,声音极为洪亮,“六皇子失踪多年,你可不要胡乱认人。”
圣火传人还是西夏六皇子?看客们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
拓跋迁闻言,悲切凝噎,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颤抖着手递给轻云:“这是圣女的画像,方才交手之时,我便觉得你似曾相识。”
轻云接过绢画,看了许久,他离开母亲时年纪太小了,记忆已然模糊,但还是能认出来,画中人的确与母亲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