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天人下凡,并且愿意成为肃宗皇帝的妃子,肃宗皇帝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要嘉赏将天人招来的嘉毓公主。”
“当宫人领着嘉毓公主到肃宗皇帝面前,圣上却发现,嘉毓公主长期居于冷宫,饱受一些欺下媚上的奴才的磋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一双脚都冻得发红,蜷缩在裙摆下。”
萧妙音脑海中依稀浮现小少女的模样,怯生生的,像是一只柔弱的鸽子,她的心里竟然也变得难受起来。
杜思筠继续说下去,“肃宗皇帝之前一直没留意过嘉毓公主,自然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不过,毕竟骨肉情深,见到嘉毓公主凄惨的模样。忍不住勃然大怒,狠狠惩治了那些欺主的奴才。之后,肃宗又问嘉毓公主想要什么奖赏,嘉毓公主却称,她什么赏赐都不要,只愿父皇万寿无疆。”
“肃宗皇帝感叹嘉毓公主的孝心,心思纯善,此后便越发宠爱嘉毓公主,后来,还将与自己寝殿毗邻的椒房殿赐给了嘉毓公主,时常与她一起用膳,听她弹琵琶曲,并称赞嘉毓公主,天资聪颖兼有仁孝之心,乃皇家典范。”
听到这里,陆观泠心里忍不住嘲讽起来,仁孝吗?他可不这么见得。
不过,这位嘉毓公主大雪天故意赤着脚为皇帝祝寿,先是博取怜爱,之后又欲擒故纵,换得更多的筹码,她那时候才九岁吧,小小年纪,倒是会耍心眼。
杜思筠忽然叹息一声,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过,肃宗皇帝虽然疼爱嘉毓公主,是个宽容的慈父。”
“可实际上,肃宗皇帝并非一个英明的君主,史官更是称他几近亡国之君,那时候肃宗皇帝荒淫无度、贪图享乐,后宫是寻常皇帝的十倍不止,时常耽于女色,整日声色犬马,荒废朝政,弄得当时大越江山风雨飘摇。”
“宫廷之中,更是鬼狐横生、妖魅横行,有亡国的征兆,传闻,也是因为肃宗皇帝的荒唐,还害得嘉毓公主被鬼魅缠身,差点香消玉殒。多亏被程将军救了过来,凭借那次救公主的功劳,程将军又为自己求了个执金吾的官职,后面更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将军的位置……”
萧妙音忍不住道:“像肃宗这般荒唐昏庸的皇帝,那位天人也愿意下凡成为他的妃子,未免有些……”
除非她有眼无珠,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整件事都是假的。
可说到这,萧妙音忽然一顿,像是才明白过什么来。
那位天人,莫非就是雪罗刹?
她最是阴晴不定,做出这等奇怪的事却一点都不奇怪。
她又一瞬间反应过来,陆师兄恐怕也这么怀疑,所以之前才会听杜思筠将谎话编造下去。
那么,自然而然,狡猾的小毒物肯定也知道了。
萧妙音心思百转千回时,身后的帘子忽然被掀起,少女声音脆生生的,“哥哥,妙音姑娘,陆大哥,你们也聊了这么久了,吃点东西吧。”
杜清荻端了盘洗得干干净净野果进来,脸上挂着笑意,眼神扫过屋里的人,却故意忽视了陆观泠。
说完,她又伸手将最大最甜的野果子递到了萧妙音。
萧妙音接过咬了一口,道谢,“谢谢小荻姑娘。”
之后,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陆观泠的表情,看他眼中毫无波澜,垂着眼睫,无人问津的模样,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拿起一枚果子,递给他,“陆师妹,这个很甜,你尝尝。”
陆观泠抬起眼,却盯着她咬过的果子,鲜红的果肉上面露出一圈新鲜的牙印,好像标志着“属于”,宣示主权。
他心里莫名升起了奇怪的、无法描述的渴望。
可他心里不屑,便没有将这份渴望没有表现出来。
就在他想接过她手中的果子的时候,门外声音嘈杂,似乎有人破门而入。
这番动静惹得萧妙音连忙放下了手上的果子,抬脚跟着陆观寒一起出门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却看到,院里围了一群拿着铁锹、气势汹汹的村民,都是青壮年。
领头的人慷慨激昂,“兄弟们,昨夜里,王员外家失火了,一家上下,七十几口人无人生还!如此惨无人道的手法,肯定是蛇妖作祟,大家跟我来,一起将蛇妖杀了,免得她继续为祸乡里!”
众人随即符合:“杀了蛇妖!”
第45章 冻野果和小花蛇
所有人都被外面的动静吸引, 屋里瞬间只剩下陆观泠一个人。